婉若被吻的舌根发麻,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纤细的手揪着他的衣襟,吃痛的呜咽一声。
谢羡予这才勉强放过她,微微松开钳制住她后颈的手,让她拉开一点距离,给她喘息的时间。
她僵白的小脸此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大口的呼吸着,眼里全是雾气,可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往日里的半分乖顺,反而隐隐可见的恨意。
他用指腹给她擦泪,声音冷冽:“婉婉,我只放过你这一次。”
她浑身寒毛战栗,咬着唇不再说话。
“不是要走?”
婉若立即站起身,拿手背擦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立即出去。
婉若走出水榭,再未抬头看林晗一眼,脚步匆匆的和他擦肩而过。
她不敢面对林晗,也不敢看林晗或失望或厌恶的眼神,他今日亲眼所见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便各自明白。
林晗僵在那里,看着许婉若匆匆走过,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林举人?”庆安提醒了他一声。
林晗这才僵着身子走进了水榭内,僵硬的拱手行礼:“谢大人。”
谢羡予神色淡淡的:“不必多礼,今日请你来,便是想要答谢你,当日在湖边你帮婉婉披衣,让她免去狼狈,本早该谢你。”
林晗感觉浑身冒冷汗,脸色都白了许多:“这算不得什么,许姑娘她已经谢过我了……”
话到嘴边,又梗在那里。
他想起昨日在谢氏族学,谢羡予看到那枚药囊时的脸色,想到谢羡予那一瞬之间阴鸷的眼神。
原来不是幻觉。
“婉婉不懂事,谢礼有些薄了,这些谢礼林举人请收下。”
翠竹拿着个檀木匣子进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九枚金锭。
林晗如芒在背,哪里敢要,急忙推辞:“这不过举手之劳,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用不上这么贵重的谢礼……”
“林举人还是收下为好,婉婉不喜欢欠人人情,今天你收了这礼,和婉婉也再不相干。”
谢羡予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林晗脸都白了,翠竹将匣子送到他的跟前,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收下了。
谢羡予声音冷淡:“翠竹,送客。”
“是。”
翠竹对林晗做了个请的手势:“林举人,请吧。”
林晗抱着匣子,神色恍惚的走了出去,脸上已经没了半分光彩。
-
秋水院。
“大公子既然说要放过姑娘,那此事便是过了,姑娘别再难过了。”素月小声安抚着。
婉若靠在窗边,空落落的看着外面一方狭小的院子,讽刺的扯了扯唇角:“放过?他何曾放过我?”
素月喉头一梗:“可姑娘是被逼无奈,林举人未必就因此相信姑娘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兴许……”
婉若摇了摇头:“他怎么想都不重要了,我和林晗没有可能了。”
别说林晗还只是个举人,他便是中了进士,以谢羡予的手段,要整死林晗也不过抬抬手的事。
谢羡予已经盯上了她,她也不想连累旁人。
林晗觉得她情有可原也好,觉得她下贱也罢,都和她再无关系。
她真正绝望的是,她可能走不出谢府了。
次日酉时,翠竹又来了。
“表姑娘,公子让姑娘去松鹤园学琴。”
婉若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声音淡漠:“我身子不适。”
翠竹诧异道:“表姑娘又生病了?可要奴婢去请大夫来?”
“不用,我歇着就好了。”
翠竹皱了皱眉,走到床边坐下,轻拍她的肩:“姑娘这是和公子生气?”
婉若没有回话。
翠竹叹了一声:“你跟了公子一年,也该知道公子的脾性,公子对谁留过情面?他对你已经很好了。”
翠竹自十三岁入松鹤园,至今快七年了,这是她见过主子最仁慈的一次了。
“你这样怄气,若是让公子更生气了怎么办?这事儿都过了,姑娘还是该好好侍奉公子讨公子开心才是,否则到头来受罪的不还是姑娘?”
翠竹语重心长的劝着,婉若听在耳里,却更觉得麻木。
是啊,不论怎样受罪的都是她,谁让她卑贱呢。
婉若一直不说话,翠竹也是劝不住,无法,只好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