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大脑一片空白,不停回忆罗恩对她说的话。
“凶手不是范德尔。”
“你是相信死板的律法,还是人心?”
“议会判决的结果,从来没有被推翻的记录,宁可事后补偿。”
“正义就要被掩藏……”
“我可以带你去。”
……
“他一次次用加码的话语,压缩时间,压缩空间,直到你的良心退无可退,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船。”
格雷森的话将凯特琳惊醒。
“他的诉求是结果正义还是程序正义?”
“为了程序正义?你们的行为本身违反了律法;”
“为了结果正义……”
“最后的结果呢?他并没有利用律法将凶手捉拿归案,依然是用他们底城的办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手中的证据又有什么用?”
“帮助范德尔平反吗?”
“议会追问你证据来源,你该如何解释?无法解释的证据就是无用证据。”
“你以为他是让你有公正的抉择,其实就是想利用你,将他带出这里,然后亲自复仇。”
“他不安的内心,饱受煎熬。”
“被关上一两年又怎么样?按他所说,杰斯邀请他的实验这么重要,当天就能得到议会的赦免,又何必在意这一天半天?”
“完全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利用实验带来的声望,通过议会的权势压迫真正伤害希望之屋的人,或者正如他的行为,出狱以后,按照底城的规矩说话。”
“说到底,不过是他挨不过内心的自责。”
老辣的格雷森,一语道破罗恩今晚就要报复塞薇卡的真正意图。
“你知道希尔科是谁吗?”
凯特琳摇摇头。
“曾经范德尔的兄弟,黑巷的二把手。”
“他们分道扬镳后,就销声匿迹。范德尔也从未透露他兄弟的行踪。”
“这次希望之屋的血腥事件,我从卷宗上就能看到他的手笔,阴狠毒辣,不择手段。”
身为经历十年前事件的格雷森,比更多人知道希尔科的身份。
“欺骗你的小子,应该知道的比你多得多。”
“希望之屋成为范德尔和希尔科交锋第一个地方,死去的孩子是他们上桌的筹码,哪怕范德尔是被迫卷入。”
“但是这小子一视同仁,无用的证据不足以推翻范德尔的罪名,他将会锒铛入狱;希尔科就比较侥幸,塞薇卡成为希尔科的替罪羔羊,如果希尔科出现在罐头工厂,而你恰好死在那里?”
“执法官的怒火将会把希尔科烧的一干二净。”
“对了,还有你,傻姑娘。”
“现在的你还要对罗恩言听计从。”
格雷森重重叹息一声。
“我?怎么可能?”
凯特琳后背一阵发凉,听到格雷森这句话,反驳道。
“你完成证据检验,提交上去。哪怕你用完美的谎言解释证据的合理性,罗恩就会成为唯一的破绽,只要他不松口,你就相安无事,同样,只要他松口,你就遇上大麻烦。不知不觉,你已经被他绑在船上。你的职位越高,这根刺就越深。”
“他松不松口,又跟范德尔事情挂钩,可是……”
“他跟范德尔的关系,你知道吗?”
“前几日,我得到情报,范德尔的养女袭击了罗恩。”
凯特琳张大嘴巴,听着格雷森将整件事情剖析给她,赤裸裸,血淋淋。
“那几个小毛贼,就不用追究了。”
“不知道他们是谁的手笔,倒是挺臭的一笔棋。如果他们被抓住,祖安有理智的人理亏在前,将会保持克制,皮尔特沃夫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压祖安,但是现在范德尔被抓,还有一个希望之屋的小子,他们就会利用底城的群情激愤,这些足以让议会的人焦头烂额。”
“他们都担心再次爆发远超十年前的血腥事件。”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你身上的血迹,是来自那个小子吧?”
“放他一晚上,让他吃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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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诺克隆德。出自背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