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入府后,被安排进了府中的龙井阁中。
众人散去后,柔则也带着芳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一进门,柔则便开始坐在桌子旁边抽抽啼啼地哭,芳若在一旁也跟着红了眼圈,跪在柔则的脚边为她擦着眼泪道:
“主儿,要不我们去找二小姐吧,她是这府里的侧福晋,又是主儿的亲妹妹,我们去和二小姐说说,请她拿个主意吧。”
柔则却摇摇头道:“她刚才的样子,哪里是想帮我的。只怕心里还会觉得我拖累了她,看不上我,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姐妹情谊,都不过是骗人的。”
听柔则这么说,芳若便认为宜修是个坏的了,不免怒道:“二小姐怎么能这样无情,她和主儿自小一同长大,奴婢定要回府里将这事告诉老爷和夫人,让二老为小姐做主。”
“芳若,还是你对我好,这府中我只有你能信任了。”柔则把芳若从地上拉了起来。
芳若此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更是心疼柔则,又道:“奴婢瞧着那粉衣服的侧福晋也不是个好人,居然当众羞辱主儿,不过是个汉军旗的女子罢了,哪有咱们满军旗的人尊贵。”
柔则恨道:“日子还长着呢,一个侧福晋又算什么,能走到多远,可不是穿两件衣服就能决定的。”
柔则和芳若在屋子里碎碎念,芳落却只管在小厨房里看着烧水。
芳若自小和柔则一起长大,芳落却是嫡福晋多罗格格房中的丫鬟。
原本她是存了心思去柔则的弟弟,星辉少爷房中伺候的,怎奈几次暗示,少爷都不理会,只好作罢,柔则出嫁的时候,便被指派来做陪嫁的。
如今冷眼瞧着,倒是不觉得这位大小姐像表面上那样柔弱。
龙井阁中的主仆三人各怀心思。
永康阁中,宜修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
年关将近,虽然她一直打理府中的事宜,但是一年过去,各宫的娘娘们位份、人数难免发生了变化,几十位娘娘她都要一一确认过礼物才算。
至于皇上和德妃的礼物,她更是要亲自筛选才行。
今年,她为康熙皇帝选了一套笔墨纸砚,湖州的笔,宣州的纸,庐山的砚台,每一款都是宜修从众多珍品中自己挑选出来的。
其中,最妙的要数是那块墨,是南唐时期李廷珪所制,其墨精坚如金玉,是天下难得的孤品。
宜修捧着那墨反复摩挲着,几乎要爱不释手,一旁的绣夏夸赞道:“主儿素来擅长汉文书法,和四阿哥兴趣相投,这块墨定是为阿哥准备的礼物吧?”
“这块墨是好啊。”宜修把它放在手心中,细细端详着:“不过,不是为四阿哥准备的,是为皇上准备的。”
“皇上?”绣夏有些疑惑:“虽说咱们入关后,一直强调学习汉人的知识,但是似乎皇上还是更喜欢骑射一些吧,主儿何不挑选一把好弓献给皇上呢?”
宜修点点头:“嗯,我想着他也未必喜欢。”
“但是四阿哥现在不过是个普通阿哥,并不出彩,若是投皇上所好,财力上定然比不过其他人,倒不如把自己心爱的东西拿出来,更能表达一片孝心呢。”
一边归置东西,宜修一边继续嘱咐绣夏:“给德妃娘娘准备的白狐皮的金丝斗篷可好了?”
绣夏递上东西道:“已经好了,这斗篷可不便宜,配上首饰,要上万两银子,便是给皇上的那套文房四宝也不过这个价,主儿既然要节省,怎的给德妃娘娘的东西反而和皇上的一样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