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身旁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少了一个，取而代之的是身后传来的阵阵枪声。

“布莱克？！”

发现布莱克停止奔跑，留在身后朝尸群开火的卡尔刚想停下脚步，就被队长一把拖走。

“我替你去教教他该怎么说人话。”布莱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活下去！”

“队长，布莱克他...”卡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试图叫住队长。

“他让你活下去，没听到吗！”队长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打断了卡尔。

“接着跑！”

枪声并没有响彻太久，惨叫声和咒骂声随即从后面传来。

“人类，弱小。”

“不自量力。”

恸哭者的右手刺穿了布莱克的胸膛，将他高高举起，鲜血顺着恸哭者的手臂流入了他的口中。

“嘿...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嘛。”布莱克虚弱地从口中挤出了最后几个字。

“这是给你的奖励...”

两枚拉掉了引线的手榴弹从布莱克的袖口脱出，掉落在了恸哭者身旁。

爆炸声和愤怒的嘶吼声响彻在了下水道中，紧接着是墙壁塌陷的声音，随后是大片的倒地声和落水声。

等到一切声音都响彻完毕后，下水道恢复了它应有的寂静。

...

“前面右拐，再走一段，应该就，到了...”

体力早已到达极限的卡尔再也支撑不住，背靠下水道的墙壁瘫坐在了地上。

他们已经离爆炸的位置跑出了一段距离，背后已经没有尸潮再来追赶他们了。

“结束了？...”

队长没有搭理瘫坐在地上的卡尔，他望向他们来时的黑暗，郑重地敬了一礼。

“该走了。”队长拉起卡尔，“希望今后你能记得埃克尔和布拉克，你的命是他们给的。”

卡尔红着眼睛，哽咽着点了点头。

“队长，任务失败了，我们回去后会怎么样？...”卡尔哭着问道。

“任务？去**该死的任务！”

“他们那该死的情报有误！这只怎么可能***只是只普通的恸哭者，我干这行这么久了就没见过能统领这么大群尸潮的恸哭者！”

“他们害死了我的队员，我回去要扒了他们的皮去喂狗！”

队长将自己能想到的所用脏话挨个用来问候了情报人员的全家，卡尔从没见过他的队长发这么大的火，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突然间队长停止了咒骂，他再次望向他们来时的路，双眼紧盯着那片黑暗。

“怎么了队长？”卡尔见队长突然沉默了下来，顿时有些紧张。

“把你的枪给我，然后向出口的方向全力奔跑，寻找救援。”

“不能让它出去。”

“什么？！”卡尔险些喊了出来。

“它还没死？！”

队长没有回话，只是伸出右手向他要枪，同时左手比了个“仔细听”的手势。

卡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竖起耳朵开始聆听黑暗中的声音。

呼吸声。

滴水声。

...

砖头翻动的声音！

卡尔顿时汗毛竖立，无助地望向了队长。

队长没有再和他多说些什么，只是重复了遍自己给卡尔的任务。

“去找救援，不能让他出去。”

“活下去。”

他将自己的铭牌解下丢在地上，随后突然抬手，朝黑暗中开出一枪。

火光照亮了面前的黑暗，一个被炸的满身创伤的人形生物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恸哭者开裂的铁青色皮肤中流出了紫红色的血液，他的嘴裂成了四瓣，其中在不断低吼着同一个单词：

“死，死，死！”

仔细看的话，它身上的伤口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什么时候...？！”卡尔心中一惊，“速度这么快？！它走路没声音的吗？”

砰！砰砰！

恸哭者在子弹命中它前突然扭转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躲开了队长的攻击，子弹在下水道的墙壁上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

“还不快走！”

卡尔知道，再不走，所有人的牺牲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抓起地上的铭牌，拼命向朝出口的方向跑去。

“活着，活下去！”

这是他所听到的，队长最后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