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有愠色的ASL三兄弟组合,还有从进门就没看他一眼的李子凌,李荣耀只觉得头皮发麻。
偏偏几个人都不急着说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百无聊赖的样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也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大成拿起来,“咔哒咔哒”地摆弄着,防风的,诡异的蓝光一闪一闪。
沈嘉树大概是被那个声音弄烦了,皱了皱眉。偏过头轻声问李子凌:“饿吗?”
李子凌轻轻摇了摇头。
“这货也算煞费苦心啊!放着自己家的馆子,到这里来请客。”大成扔掉打火机,开了口。
左强笑了:“是啊!这个度很难拿捏啊!档次太高露富,档次太低显不出诚意来。呵呵!”
“不过这酒……貌似不怎么样啊!”大成把桌上的酒瓶拿了起来,在眼前晃着。
“这酒还是不错的。你们不知道,咱这儿最近流行喝这个……”李荣耀不知死活地起了个话头,随即又中断了。
因为那三个人都齐齐地看向他,眼神中尽是嫌弃和鄙夷。
沈嘉树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冷冽的气息散发出来:“李叔,这么想喝酒?找我们啊,咱爷们上次喝的不够尽兴?”
“不是,小庞两口子诚心诚意的,我不能不给他们面子。”李荣耀支支吾吾道。
“靠!”大成吼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哭笑不得:“你他妈还大人有大量啊!”
李荣耀还要争辩,到底被沈嘉树眼里闪过的狠戾震慑到了,心有不甘地收了声。
“诚心诚意?他们已经开始欠医药费了,你不知道吗?后续治疗和康复还需要多少钱你知道吗?你自己掏?我和子凌是不会当这个大冤种的。”沈嘉树怒道。
“我是看他们两口子也挺不容易的。”李荣耀心虚,挣扎着辩解。
“不容易?他是开饭店的,你一个下岗的老家伙,谁更不容易啊?他住在离这不远的天禧名苑,你住在重机厂贫民窟,他儿子读的是国际学校,李子凌呢?”沈嘉树怫然怒怼:“子凌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咱不妨摆摆清楚。告诉律师,不用管肇事赔偿的事了,跟他签脱离父女关系的诉讼委托。”
后一句话是说给左强的。左强郑重地点头道:“好的。知道了。”
大成抓起眼前盘子里的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看行!这个行!”
“别别别!我就是心软,才被他们蒙蔽的。子凌是我闺女,不管怎样,子凌是我闺女。”李荣耀慌了,连连摆手,惺惺作态地瞟向李子凌。
沈嘉树不动声色地向前探了探身,阻断了李荣耀的视线。
“小树,呃,我不会再理小庞那两口子了,他们太阴险了。”李荣耀急切地表着态,像只大苍蝇搓手一样猥琐。
沈嘉树叹了一口气,道:“以后呢,有事情不要找我们家子凌,找我,我全权代表她。比如,想喝酒了,我陪你,姑老爷我有的是好酒,别喝这些破烂玩意儿!”
沈嘉树说罢,拿起桌上的那瓶酒,扬手就向李荣耀身后的墙角摔了过去。
“啪”地一声,酒瓶瞬间炸了个粉碎,连包间外的喧嚣都停顿了一刻。
李荣耀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