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凌当然没受到惊吓,更没服用什么镇静剂。
加班消耗了大半夜的脑细胞,之后一路狂飙惊天一撞,她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了。
顾川璋的话最后三个字是真的,她“在休息”。
在办公室里间的床上,李子凌被各种各样离奇的噩梦纠缠,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佩佩一直守在外间的沙发上,看一会儿手机,盯一会儿门,警觉得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手机铃声响得凄厉,李子凌醒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手机铃声不屈不挠的响着,她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沈嘉树。
外间打瞌睡的佩佩也被吵醒了,看了看表,午后两点。她起身摸了摸为李子凌买回的午饭,已经凉透了。
李子凌接完电话就出来了,对佩佩说:“你进去睡儿吧,我出去一趟。”
佩佩看着她穿上皮风衣,系紧腰带:“李总,您这……容易被认出来,一楼大门口还堆着好多人呢。穿我的大衣吧,廓形的,短点儿也没事儿。”
李子凌愣了一下,垂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摇了摇头:“不用。我先走了,回头跟顾总说一声,有事打我电话。”
“哦,小松应该在。”佩佩看着她,忧心忡忡。
“不用。”李子凌说罢出了门,也不知是不用坐小松的车,还是不用担心。
李子凌来到地下车库,有些迷茫,前面一台灰色的宾利晃了几下双闪,稳稳地向她滑行过来。
驾驶位上坐着沈嘉树,紧盯着她,探身把副驾驶的车门推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李子凌收拢皮风衣的下摆,坐进了车里。
沈嘉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没有出声。
李子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头扫了一眼车窗外,不解的问:“你怎么进的这个车库?”
沈嘉树吁出一口气,淡笑道:“想进还是进得来的。”
这话跟没说一样,李子凌不再开口了。
沈嘉树裹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是与李子凌同款的那件。
见李子凌打量自己,他笑了笑,解释道:“忙着赶飞机,没来得及换衣服。羽绒服是宁谦接机时带给我的,看着眼熟不?”
李子凌勾唇笑了笑。
出了车库,午后的阳光忽然倾洒下来,有些刺目。
李子凌向下缩了缩,把脸蜷进风衣的领子里。
沈嘉树开着车,不时侧过头来看看她,皮革硬朗的质感中,李子凌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越发显得线条流畅、细腻白皙。
李子凌的眼睫一直垂着,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
“吃午饭了吗?”沈嘉树问。
李子凌愣住了,思忖了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
沈嘉树觉得有些好笑:“这也需要想?子凌,你确定没有撞到脑袋吗?”
李子凌乜了他一眼,没做声。
沈嘉树开着车,还是时不时看向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有什么可笑的?
你才撞到脑袋了呢!
李子凌腹诽,悻悻的把视线投向车窗外。
她发现他们的车行驶在河清区的老街道上,梧桐树伫立在街边,老房子掩映其间,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
最后,沈嘉树把车开进了一个老洋房院子,门口的铜牌刻着两个字——逸园。
他下了车,为李子凌打开副驾驶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