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一袭青白色的长衫,手里牵着一只毛驴,驴背上放着一个大箱子,没上锁。
他的肩上搭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用手护的死死的,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里面有宝贝,让人忍不住发笑。
“杨先生,你是我们西滨的大儒,我们不会难为你的。把你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吧。”爹站在一旁看着,我也得拿出点少当家的气场来。
“我要是不呢?”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我杨秋安今日落在你们这群土匪手上,算我倒霉。行,实话告诉你吧,我包里确实是银票,可这些银票,是用来赈灾的!今年滨江发大水,庄稼全淹了,灾民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这些灾银,五成是省里下发的,五成是西滨城各个大户捐的。赵知县怕直接下放会被各级官吏层层剥削,才秘密地让我孤身一人带上银票走。看在那么多条人命的份上,放我走,毕竟这种骂名你们也背不起吧?”
他啊,当时明明吓得乱哆嗦,嘴上却是一点都不饶人。
“哈哈哈,笑话!兄弟们,我们是干嘛的?”
“土匪啊!飞龙岛鹰头帮!”
“我实话也告诉你吧,杨秋安,我的弟兄们,已经三天没吃过一次像样的饭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块肉,咋能说放就放呢?是吧?”
“那你看这样行不,少当家的,老当家的,这钱呢,三成给兄弟们加点油水,七成让那些灾民分去。”
爹双手抱胸,仰着头,眉毛挑了一下。
“放你的屁,想的美!”
“那,四六?”
爹给我使了个眼色。
“滚蛋。”
“五五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