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看见身后有个人影一直注视着他。

“爷，找到了，爹”宁有福看着还在焦急寻找爷爷的家人和街坊四邻，赶紧大声喊道。

一大早发现父亲不在家，宁左全家把屋里屋外翻了个遍，都没见人影。

他们又发动一些关系不错的村民在村子里帮忙寻找，可依旧没有找到父亲。

宁左近来发现父亲精神不济，家中虽不宽裕，还是借钱请了大夫，谁知大夫竟让他们准备后事。

所以他一直有心理准备，毕竟活到那岁数也是喜丧，敲老爹门时，屋里没有反应，他便明白了。可门一打开，只见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却不见人影，宁左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赶紧开始找人。

宁左让十三四岁的孙子宁五天告诉家人和帮忙寻找的人，说不用再找了，他已经找到了。宁一天边跑边大喊：“太爷爷找到了“

宁有福凑到宁左耳边，将今日见闻低声说出。

宁左听罢，不禁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宁有福。

宁有福掀开衣服一角，露出篮子里一只歪着头看着宁左的狼崽，看到那双灵动的狼眼，宁左就相信了大半。

宁左手忙脚乱地盖住篮子，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问我：“有福，你老实告诉爹，这，这真的是你爷？”

宁有福说道：“爹，现在咱就别想他是不是爷了，就当他是！”宁有福顿了顿，看到爹好像又要说话，赶紧继续说道。

“你看他现在跟爷也没啥两样，还给咱家弄来这么多好东西，说明他至少现在不会害咱家，还能帮衬咱家”

“可是你爷他”宁左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嘴唇颤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双手也不住地搓着衣角，看得出来，他内心非常纠结和害怕。

宁有福赶紧打断他：“爹！你觉得爷是那人害的？我不信害爷的人，会老老实实待在我们面前，还保持着爷的性格和模样，他图什么？我们有什么可图的？”最后带着一点自嘲的味道。

宁有福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变成爷爷的模样，继续当他爷爷，但他看到了好处，看到篮子里那些可以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的东西，就不在乎他有什么目的了，就算死，他也要做个饱死鬼！

宁有福看着还在犹豫的宁左，说出家里的状况：“爹，你不是想继续给娘治病吗？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夫说要尽早医治，不能再拖了，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东西卖了，不止可以给娘治病和还别人的钱，还可以把大天、二天、大丫、三丫他们赎回家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一家又团聚在一起了，这些都是‘爷’带给我们的，是‘爷’在帮我们啊！”

宁左想起老伴躺在床上，还有孙子孙女哭泣的模样。

宁左痛苦地闭着眼，双手颤抖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宁有福静静地站在一旁，周围静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宁左嘴唇颤抖着，眼角泛着泪光，他痛苦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爹，你要找就找我一个人，不要找孩子们……”

他松开手，无力地垂下，他的双手粗糙，上面布满了老茧，那是多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宁左深吸一口气，苍老的脸上满是决绝，眼神变得坚定，语气也变得果决：“你说得对，他就是我爹，就是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