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有涨退,国有兴衰。大虞王朝以武立国,以礼治国,分封诸侯,或收拢人心,或治理地方,或抵御外敌。
王朝初立之时,天子贤明,诸侯协力,开创了一段盛世。
可好景不长,天子暗弱,大权旁落,朝中争斗,血雨腥风;诸侯乘势而起,或阳奉阴违,或蓄积兵马。
随着时间迁移,皇室形同虚设,诸侯开始互相攻伐兼并,战乱频仍,迁移日久,民不聊生。加之异族环伺,屡有侵袭,中原大地狼烟四起。
燕国,蓟城,懿德殿。
依祖制除太子专由太傅携东宫讲师教导外,其余未加冠及笄的公子郡主由宫学教导。
宫学立于燕宫之中,专门用于教导燕王子嗣。不过由于政局不稳,国内不安即便加冠也并未外封,所以除了辅政的太子此刻燕王众子嗣都在懿德殿的宫学之中。
“先祖奭与虞同姓,姬氏。随武王征战,战功卓著,终灭夏立虞。公旦与先祖奭持大钺小钺,左右夹辅武王行祭社大礼,受封于燕山之地,故国号燕。后以燕为氏,执掌燕国。我大燕而今已有七百余年,先后灭蓟,孤竹,令支诸国......”
太叔公燕瑜慷慨激昂,沉醉在先贤的伟大功绩中。
而在座众人大部分都有些激动与敬仰。
身材最高大的是嫡次子永,只见他目露精光,一脸亢奋之色,攥着竹简的双手青筋暴起,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而在他身旁伸着脖子偷听二哥呢喃的正是三子戚,
“想要重振先祖的勇武还需勤加练习才是。唔,下午便不来宫学了,再去练习一个时辰的马术。”
偷听到这里燕戚则是一脸兴奋,赶忙拉住自己二哥的衣袖恳求道,“二哥,请务必带上我,我还没骑过马呢,总是练习驾车多没意思啊,我保证听话绝不惹事。”
听到这话,在一旁原本单手托腮依靠在桌案上,看神情有些百无聊赖的少年,突然幽怨的开口小声说道
“父王下诏,未加冠的公子非诏不得出宫。三哥你可还记得是为何啊?”
燕戚的笑容瞬间僵住,而原本有些许犹豫的燕永像是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说到“三弟啊,为兄觉得你还是该在宫学,习礼明智,勤奋苦读啊。”
燕戚苦着脸看向懒洋洋的少年,“六弟,没你这样拆台的啊。”那懒散少年便是燕瓒燕王六子。
这小小的插曲却是被燕瑜抓了个正着,目光便看向了嬉闹的三人,脸上皆是不悦之色。
“哼!”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冷哼后,随即目光看向一旁温文尔雅的四子弘,面容随即柔和起来。
“男女未冠笄者,日该何如?”
“鸡初鸣,咸盥(guan-4)漱,栉(zhi-4)縰(xi-3),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若已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
“凡内外,皆应?”
“凡内外,鸡初鸣,咸盥漱,衣服,敛枕簟(dian-4),洒扫室堂及庭,布席,各从其事。孺子蚤寝晏起,唯所欲,食无时。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而退,各从其事,日入而夕,慈以旨甘。”
“养老之礼为何?”
“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夏人以食礼,虞人修而兼用之。”
三问三答并无差错,使得燕瑜脸上满意之色更甚,有了些许欣慰像是感叹燕氏一族后继有人,看来好学生从古至今都受老师喜爱。踱步来到燕瓒桌案前,这才是最让他头大的后辈。
太子载有长者之风,已经举行冠礼入主东宫,近日开始逐渐接触政务,不断地锻炼也让他越来越沉稳;
二子燕永好武艺,力能扛鼎,一手重枪练得也是不俗,能开八石弓,更是燕国第一批学习马术的贵胄,虽说不好习文,兵书还是看得进去的。
三子燕戚虽说人不着调,有时会有些荒唐之举,但是大体都不算太出格,且因为容貌甚伟,倒是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这浪荡公子的形象,高贵的血统,在贵族之中确实非常吃的开,在燕、赵、中山等国中好友颇多,甚至于魏、齐、楚等国亦有至交。
四子燕弘的文采冠绝蓟城,在燕国之中也属风流人物,在诸国之中亦是小有才名,受名士孔纪青睐且被收为弟子,此事也称得上是一段佳话;
五子燕疆来宫学,向来是风雨无阻,常常是鸡鸣时起,发奋苦读,日暮时分还在秉烛夜读,虽文采武艺都没有那么出众,但也是中人之姿,这般勤奋努力,假以时日亦会是朝中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