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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别的钟声

叮咚叮咚,放学了,一年级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后面那段时间我遵守和数学老师的诺言,好好学习,所以,学期结束,我数学考了六十分,加上语文两科成绩考了第一名。因为,从小到大,我的语文成绩都是莫名的特别好,我好像不咋学也能考高分,所以,数学成绩一上去,就考了第一名,不过那时候的村小,办学质量本来也不高。我拿着奖状,才只看到房子的一角时就大喊外公外婆我得奖了,我考了第一名,谁能想到,走到院子的时候,外公说了一句:“小雪,那啥,数学考六十分也能拿第一名?”哼,我算是听出来了,外公就是觉得我不配,那好,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天才选手。我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在空中摇摆自己的奖状,傲娇的告诉外公:“那你是不知道,我,就算数学考四十分都能拿第一,你知道为什么吗?”外公一脸不信任的问到:“来,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清了一下嗓子,走到外公身边,大声的吼着:“哼,告诉你,我,语文,随随便便就能考满分,你说我不拿第一谁拿第一哇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服气不?”外公疑惑地问到:“那,那你前一个学期怎么没拿第一名?嗯哼?”我放下奖状,手从腰上放下来,低着头,嘴里嘟哝着说:“那,那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数学只考了12分嘛。”说完,外公先是憋笑,而后放声大笑起来,我认真的看着外公,撒娇似的对他说:“外公,你居然笑我,你再笑,再笑我哭了。”谁知外公根本没停下,我放下书包和奖状就去追外公,让他别再笑了,结果人还没追到,外公摔了一跤,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给了外公一个白眼,然后把外公拉起来,嘴里念叨着:“看吧,让你笑我,切,这叫报应,哈哈哈哈。”“你这老公公,一大把年纪了,还逗小孩,没完了是吧,真是幼稚,还不快去喂猪……”外婆在旁边骂道,外公也只好屁颠屁颠的去喂猪了。

那时不懂离别,只知道放学了很开心,暑假定能玩个透彻,却不知,离别的钟声已经敲响,有的人,终究要开始淡出自己的视线和生活了……

外公特别喜欢带我上山和他干活,给我做各种各样男孩子喜欢的那种玩具,但我就是特别喜欢,我每天像个猴一样和他在山上奔波,然后间隔时间去找朋友们玩过家家。我性子活泼开朗不喜拘束,在过家家中还扮演过爸爸的角色,每天以石头为锅,泥土为饭,花草为菜,草稿纸撕成小块作为money。那时玩过家家玩多了,我们都特别期待能成为大人,总觉得成为大人什么都能自己做决定,出去玩不用担心回去太晚被外婆骂,也不用向外婆请示自己要出去玩,在朋友家吃饭也不会被外婆拿着扫帚追着院子打……总之就是,特别想长大。如今这真的长大了吧,又很怀恋小时候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日子。一颗心难两全,无处安放的灵魂总是需要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来寄托美好,经历的多了,慢慢就顺应了随遇而安的心态。只是,走过长长的路,看过那么多的风景,依旧心有所念,心有归属,才是灵魂深处最好的安置之地吧!

在我不知道要去镇上读书的前一天,我和朋友玩的特别嗨,我还在他们家吃了饭才回去,回去的时候,院门是关闭的,我知道外婆肯定生气了。所以我就站在门口磕着外面晒得瓜子,也不敢进去。外婆许是听见我嗑瓜子的声音了,拿着长棍出来就要打我,可今天特别奇怪,下手特别轻,嘴里一直念叨:“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离开。”我望着外婆的眼睛说:“外婆,我不离开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去别人家蹭饭了,一定好好回家吃饭,你别打我了行不行?啊?”“你以为我想打你啊,一天天的总是不让人省心,都怪你外公,一天天把你带的,调皮得很,还有你那些朋友,少和他们来往,你……”外婆无奈却有点哽咽的说道,我上前抓住外婆的手,摇着她的手对她说:“外婆,外公和朋友们都很好,是我性子太调皮,不怪他们的,我以后乖一点,外婆不要难过了好吗?嗯?”外婆转过头笑笑说:“没以后了,快去收拾东西,明天去镇上,好好学习。”我一脸疑惑的问:“啊?去镇上读书,我们不和外公外婆住了吗?为什么呀?”外婆说村小只有小学,没有初中,姐姐要到镇上读初中了,所以我们得离开了,离开外公外婆的家,去镇上租房子读书。我心里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我舍不得外公外婆,我不知道离别意味着什么,但我会难过,会不舍。

我整晚抱着外婆,对外婆说会回来看她,外婆没回我,她睡着了。可是后来我知道,要见外公外婆一面,好像很难,只有年底去拜年的时候去一趟,在那个交通不便距离遥远的时代,只有常相思没有常相见。那时我知道,离别的钟声敲响之时,逝去的不仅仅是时间。

第二天早晨很早就赶车去镇上了,外婆没起床送我们,只有外公,帮我们搬行李到马路上。外公说了和爸妈离开时一样的话,叮嘱我要乖要听姐姐的话,不准惹事打架。我点点头,牵了外公的手,跟外公说我会很乖很听话,外公笑笑挥手,对我们说了句再见。我笑着看了一眼外公,然后挥挥手,上了车,又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和人群中,只有姐姐是唯一的亲人……

爸爸妈妈离开时,我笑着目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离开外公外婆时,我笑着和他们挥手互相道了声再见。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好似都有不同情感的离别,在促使着我们走向前方,去寻找理想。而每一次告别,都离故乡越来越远,从乡村到镇上、到县里、到市再到省市,最后到跨国跨省,渐行渐远,寻到了远方,却回不去故里……到现在,只觉得,心里有故乡才有归属感,有家的地方才是心底最好的避风港。所以,我怀恋以前,也想记录以前,我希望无论走多远,都不要忘记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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