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玛西亚王国,阳夏县郊外的一片农田,零零散散的十来人,正在耕种,随着一声哨响,塞恩放下手中的活计,望了望头顶炽烈的骄阳,随着众人一起聚拢到田埂的树荫下歇息。
午饭是两个粗粮馒头和一小碟咸菜,塞恩咀嚼着粗糙的馒头,不甘平庸的念头愈发强烈,他环视一圈,不禁对受雇佣的同伴道:“将来谁要是富贵了,可一定不能忘了大家呀!”
同伴们听闻,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名同伴却出言讥讽:“你一个受人雇佣耕种的,又怎么能富贵!”
塞恩闻言,瞥了那人一眼,摇头叹息道:“唉,燕雀又怎么能知道鸿鹄的志向呢!”
“甚至有些人浑浑噩噩,就像虫子一样!”
那人闻言,顿感面子挂不住,怒道:“你说谁是虫子!”
“你就是虫子!”塞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塞恩又是生的异常壮硕,这一下站起来,气势颇有些骇人!
眼看两人要打将起来,周遭的同伴连忙劝和,塞恩冷哼一声,坐回来继续嚼起粗粮馒头。
……
时间一晃而过。
傍晚时分,塞恩与童年玩伴斯维因相约一起饮酒,说起中午的冲突,塞恩依旧有些愤愤:“这些人安于现状,毫无进取之心,哼,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相比于塞恩的高大魁梧,斯维因就显得秀气英俊很多,两人自小相识,情义颇深,斯维因的父亲原先是阳夏县的押司,如今卸任,一番运作之下,斯维因也是顶替了其父的职位,在县衙当公。
“哎,也不能这么说,有人锐意进取,就有人知足常乐,每个人都能发挥出他的作用的。”斯维因轻呷一口酒劝解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塞恩拿出一袋金币,正色道:“我已经存够一百金币了。”
斯维因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你真要走?”
原来,早些年塞恩在斯维因家借阅书籍,读《瓦罗兰风物志》时了解到,在瓦罗兰大陆除了德玛西亚国以外,还有艾欧尼亚、皮尔特沃夫、巨神峰、班德尔城等等十多个国家和势力,遂立志要出门闯荡一番,唯心忧家中父母无人照顾,便与斯维因约定存够一百金币之日,即是出门闯荡之时,届时将金币交由斯维因保管,以防万一可以代为照看。
斯维因一直以为那只是塞恩随口说说,想不到塞恩竟真有大志向!
塞恩点头,认真回应:“过两日便出发,之后归期未定,家中事宜,便拜托哥哥了!”
“为兄知你,确有英雄气!”
“好!你放心,都交在为兄身上!”斯维因郑重答应,举起酒杯道:“来!喝酒!”
“这一杯酒,为兄祝你能青云直上鹏程万里!”
“喝!”
“兄弟打算去哪座城邦?”
“皮尔特沃夫!书上说那是科技与进步之城……”
“来来来,再饮此杯!这一杯,为兄预祝你能大展宏图衣锦还乡!”
“干了!”
……
两日后。
清晨,阳夏县城门口,斯维因将一柄足有两米多长的长柄战斧,交予塞恩手中:“兄弟,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相逢!这柄战斧,是为兄从内库赎买出来的,赠与你路上防身!”
县衙内库是县令的私产,一般那些无主的失物,结案的凶器证物之类的东西,都会被移交内库,衙门内部人员亦可以低价赎买。
塞恩接过战斧,越看越是喜爱,这柄斧子形状古朴,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感觉扑面而来。斧头的主体部分由某种深色的金属制成,上面镶嵌着一些复杂的纹理和符号,似乎有着特殊的力量。斧柄则相对简单,但由此也与斧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更加坚固和粗犷。斧刃非常锋利,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好兵器,好兵器!谢过哥哥!”
见塞恩欢喜,斯维因也自欣慰,复又掏出一个小包裹交给塞恩并叮嘱道:“我知你天生神力,但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行走江湖人心险恶,谨慎为先,万不可强出头。”
“是是是!”
塞恩连声应是,感慨于斯维因的情义,心中感动,他环顾这熟悉的县城,清晨的雾气好似将周遭的群山罩上一层面纱,塞恩有感而发,缓缓吟诵道:“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我自会小心,哥哥你身在官场,也当保重惜身!若形式不利,不如尽早脱身!”
塞恩看着斯维因,目光诚恳。
德玛西亚王国如今正值嘉文一世病危,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斗争愈发强烈,虽说斯维因只是一个小小押司,根本就没有站队的资格,但这官场上的倾轧……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两人一番告别,塞恩正式踏上了闯荡世界的旅程!
……
却说离了阳夏县,塞恩专挑大路走,偶尔搭个便车,半个月下来倒也安全无事,这一日,塞恩来到一个叫景阳冈的地界,只见迎风便飘着一个酒肆的招牌,酒香阵阵,勾的塞恩酒瘾上来,当即信步走向酒肆,只见酒肆招牌上写着三碗不过岗,塞恩斜眼一瞧,却不甚在意,左右不过是些夸大之词。
酒肆老板是一个胖胖的大叔,他扎着粗犷的大辫,有着红色的眉毛和胡须,抱着个橡木酒桶出来招呼:“要来一杯吗?”
塞恩将背上的斧子解下,大马金刀往店里一坐:“你这什么酒,号称三碗不过岗,先来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