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的声音在草叶中响起,一只黑褐色的蚂蚱从垂落的青草细叶间猛然跃起,还未落地,就见迎面一座五指山,泰山压顶的将它按在身下。
“可算是抓到你了。”
周清安抖了抖身上的树叶,眉眼弯弯,看着手中仍在挣扎的蚂蚱。
它有极强的求生欲,被人抓在手中无法动弹,就用唯一能动的带着细钩的后肢不断扒拉周围的“肉壁”,口中吐出黑色的墨水般的虫汁。
这汁水其实就是蚂蚱的胃液,会释放异味的化学物质,恶臭熏天,警告侵犯者停止愚蠢的狩猎行为。
周清安一屁股坐在地面,毫不在意的将黑水抹在青草上,熟练的两指捏住蚂蚱两条大长腿,将它的头颅摘除,只留下柔软的腹部。
至于拧下的头,他也没有扔,打算留着引诱蚂蚁,找找它们的老巢,品尝一下蚂蚁蛋的滋味。
他拿出一片相对干净的树叶,将蚂蚱以及收集来的六颗红色的覆盆子放在上面。这一丛在阴坡的覆盆子长势不好,果子瘦瘦小小,但周清安初见时颇为惊喜。
难得一见的水果!
在生吃蛆虫、蚂蚱的凄惨生活中,这几颗覆盆子,千金难求!
当然,即使是这覆盆子,周清安也咬不动。他随手找了根棍子,将覆盆子碾成果汁果泥。
六颗覆盆子,只能一丢丢覆盆子汁,但颜色鲜红娇艳,很有食欲。
他信奉先苦后甜,先将蚂蚱一口吞下。
皱了皱眉头,很快恢复平静。
饥饿尤为锻炼人的心性,饿怕了的确百无禁忌。
期待的看向覆盆子果汁,周清安用舌头试探的舔了舔,酸甜可口的滋味在舌尖绽放,浓郁的果香扑鼻,竟让人有种莫名的感动。
太好吃啦!
终于不再是酸苦的蛆虫,他口含着酸甜的覆盆子泥不想下咽,想让这份滋味保留在口腔。
但味道终究会淡去。
将树叶上的覆盆子汁也都舔舐干净,酸甜消散,周清安莫名失落,与此同时,那对“美食”的渴望,也随着这一份可口的酸甜,在心底不断滋生。
他不仅要吃得饱,还要吃的好。
不过首先还是要先解决吃得饱的问题。
兔尸被蛆虫啃吃的差不多了,最多坚持一天的时间。周清安当学会爬行后,不得不为了食物而开始狩猎。
当然,他现在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蚂蚁蚂蚱之类的小昆虫。
再度收集了些枯藤阔叶,花费了些时间制作了两双鞋子,两双膝套,两双手套。其实只是用石刀裁剪阔叶至合适的大小形状,再用藤蔓当做鞋带,绑在膝盖手脚上而已。
这样穿戴在身上多少是个保护,避免爬行时粗糙的枝叶将皮肤刮伤。
“嗷吼!”
一声惊后,如天雷乍响。
正坐着做鞋的周清安立刻停止了动作,连爬带跳迅速的回到树洞,将阔叶帘子放下后,支着耳朵贴在门帘,神情严肃,侧耳倾听。
这几日,随着听觉的增强,他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最先是回归家园的飞鸟的叽喳声,而后便是不知名野兽的吼叫与哀嚎。
这些声音通常带着震慑或惊恐,每当响起,便有飞鸟惊林飞窜,扰乱一方清静。
听着外界的响动,周清安有些不安。
最近,野兽们似乎变得比以往更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