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先生吩咐完后,便穿过人群,负手走在乡间小路上,事关紧急,他要抓紧回去准备。
乌云压头,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冷风拂面。
明德走在后面,天天跟在师父身边,又怎看不出师父脚步的沉重。
“师父......”
“明德,为师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在下雨。我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村子里的人发现并救下了我,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吧。”右天一轻轻摸了摸白衣少年的头。“倾我半生之绝学与十五载凡尘净心,我未必斗不过他们,放心,我会护住大家的。”
稍远的山峰起了雾,遮挡着视线,仿佛这世间只剩下茫茫然的朦胧。
......
三清山,天门群山由两座象形石峰构成,一座像观音,另一座像葛洪,奇峰怪石,古树名花,峰中仙境。
天色稍微亮一点的时候,少年拿个破碗来到了这儿,鸡鸣声响起,看着村口的刚长出嫩芽的柳树,少年迷离的双眼勉强睁开了一点,嘴里喃喃道:“多好的古柳,咋让砍成了这样。”
他盘腿靠在树边开始养神,决定等天再亮一点去行乞。
之前就是吵到一家民户,让人放狗追了好远。
“三天以后,有人来人,没人来洋人,黄龙江一派全都带蓝牙,我是山里最后的神仙,天兵以后回来请我,我肯定要手指着要蟠桃,最后好好酬谢一下我吃的鸡腿......”一位白衣少年叽里呱啦地喊着,从乞丐少年面前蹦蹦跳跳跑过。
乞丐少年看着比自己小上几岁的白衣少年,赶忙追了上去,拦住他:“小兄弟,你家在哪,匀我口水喝呗,我能给你家免费干活,划算的来。”
白衣少年没有说话,手指着外面:“天兵来接我,如果你不会做饺子,那就没有办法喝酒,有时候没有人会盯着你,只是天天做好事,我也就会踢狮子了。”
傻子?少年心里直犯嘀咕,然后钳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撸开袖子,手放腕口处。
“不像是蒙尘命啊?”
白衣少年猛地抽出手腕,发疯似的推开乞丐少年,然后跑没影了。
莫名其妙,少年耸了耸肩,继续回到树边养神。
他这一路奔波,累得不行,刚闭上眼没几分钟。
嘭!
一铁锹砸在脑门上,少年嗷地翻倒在地,四周传来些许嘈杂,迷迷糊糊中几条绳子上了身......
......
“他身上没有纹身,应该不是行端归的人,外来的乞丐吧。”
“这会儿还能有外来人?村子不是被封锁了吗?义勇队出去就带了个这玩意儿回来?明德也没找到,村子晚上再起雾可咋办呀。”
“哎,义勇队吃完午饭还要出去一趟。”
“希望他们能跑出去找帮手吧,菩萨保佑,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少年是被冻醒的,他上身没有穿衣服,倒在刺挠的草席上,头顶的柴堆上蜡烛摇曳,纸窗凝着白露。
两位妇人坐在马扎上不断往灶台里加着柴火,碎碳与白灰一同被脏兮兮的黑铁钩掏出,闪着点点红光,露出暖意。
妇人们见少年转醒,没忍住叫了一声,起身相互搀扶着跑了出去,马扎慌乱中被踹翻在地。
少年脑袋疼的要命,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赶来的两位蒙面男人架了出去,同时眼睛也被蒙了起来。
左走右转,少年可算被放下,四周细细碎碎地传来议论声。
少年在冻得发硬的地上坐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自己,便探着脖子大喊道。“警告你们!我等虽是行乞之辈,但也不是无根之草,我要是失踪或者是有啥意外,你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少年做了最坏的打算,一开始便放了狠话,脑门上火辣辣地疼,估计是起了淤紫。
还是没人搭理他。
少年挣扎着要起来,却又被死死按下,奈何他双手被捆得结实,根本用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