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四点半的机场高速，车流渐渐由疏到密，不时可闻分贝不一的汽笛声。

林听晚的车速并不快，慢慢悠悠，飞机还早，有的是时间，所以她并不着急。

江夜摇下车窗，将手掌伸出窗外，感受着风从五指中逃逸，以此舒缓着自己压抑的情绪。

一路上，相对无言，很安静。

就像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可是车内的世界里，却又布满了乌云。

林听晚单手握着方向盘，伸出手熟练的掏出一个棒棒糖递了过来。

淡淡问道：

“吃吗？”

江夜收回看向的窗外的目光，撇了一眼身侧的姑娘，亦淡淡道：

“就一个，还是你自己吃吧。”

林听晚听闻，纤细的手指一晃，就像是变戏法似的，那原本只有一颗棒棒的糖的手上，突然变成了两个。

“现在呢？”

江夜一愣，还会小魔术，有些神奇。

“小孩子才吃糖。”

林听晚切了一声，手又一晃，两颗棒棒糖又变成了一颗，不在管江夜，单手拨开糖纸，将棒棒糖叼到了樱桃小嘴里。

动作行云流水。

江夜眼中微微错愕，只觉得很有意思，难不成这姑娘也有一个梦境空间，她能操作的梦境空间，可以任意取出物品。

又或者，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小戏法，只是骗过了自己的眼睛罢了。

“不怪你。”

“嗯？”

林听晚依旧看着前方，慢慢道：

“我是说，他们死了不假，但是那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而且，这个消息会保密，没人知道。”

江夜自然明白林听晚的意思，但是.......

嘴角挂满苦涩，讥笑道：

“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

话音一顿，补充一句，用自责的语气说道：

“而且，是因我而死。”

“人都是会死的。”林听晚淡淡回道。

她始终很平静，语气就像是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一般，毫无情绪。

仿佛早已看透这人间俗世，早已大彻大悟。

能够理性的看待生死。

即便她看着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春美少女。

江夜摇头笑笑，没有在争论这个问题，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谈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和失去生命的他们相比，任何的解释和推脱，都将显得惨白无力。

江夜说服不了自己，同样的，他也从没打算说服自己，更不会去逃避。

对错不论，但是他们一定是因为自己而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悲伤春秋改变不了已经盖棺定论的结局。

望着窗外，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晨风，江夜悠悠道：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恶魔吗？”

林听晚眼眸抬也不抬，肯定的回道：

“当然。”

江夜望向他，有些失神追问：“这么笃定？”

“我见过。”

“真的？”

“嗯。”林听晚点头，撇了江夜一眼，又补充道：

“而且，我还把它杀了。”

听闻此言，江夜瞳孔渐渐凝时，眼底浮现一抹兴奋，迫切的追问道：

“你真能杀死恶魔？”

林听晚似乎知道江夜在想什么，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的那只，我杀不了。”

江夜有些愚蠢的问道：“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