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躺在原地，睡起大觉来，也不寻思过去多久，或者说，这于我也无甚所谓了罢。

一天，不对，是两天，两天之内，我同时令一座村子与一个人失了望，我本就无用，好生种田便是，本就不该……

既然无用，那么我的生死便也无所谓了，一日好生，那便生，该死就死去吧，管他山上有些甚么妖魔鬼怪，都别碍我睡觉去。

“大二娃，起床嘞！”

日光透过眼睑，身下的草埔虽扎些身子，却比草地要好上万分，这是……回来了？

睁开眼，日光透过家中腐朽的木墙，门是半掩着的，桌上的饭菜格外丰盛。

“今农忙，多吃点，等会好好干”。

环顾一圈，却不见大哥踪影。

“老娘，大哥嘞”。

“你大哥已经去了，你也快些吃，早些也跟着帮忙去”。

及脸大的馕饼，还放了些盐，在官爷面前看着平庸，却是村里最为丰盛的一道饭来，咱家仍是穷的厉害，虽然弄出了一脸炊饼，却还是配不上点菜来。

吃完饭菜，便得干活去，村里的人们大多都回到了各家地里，不知为何，平日里发号施令的官人不见了踪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位先生。

但这与我却并没有多大关联，村里多几个或者少几个人都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多言的，想来我也是担心怕了，才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耕种着，汗滴落入土中，一抹，又使那镰刀猛一拉，拽下一圈麦穗，今年的麦穗格外丰满，想来有段时间可以不用挨饿了。

收足麦子，就有了钱，身上衣服也可以换上一件，再要说，或许还能买点肉来煮着，想来，真是不错。

“二娃子，小心点，别割着手”。

老爹挥着长镰，一边说着，那大镰刀我也着实喜欢的紧，可惜老爹长是不叫我用的。

老爹多厉害哦，能在狼群里打个七进七出，只可惜，他这水平我是半分也没学来。

管怎么多干嘛，就一种地的，会种地就行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我学去了又有啥用，不如收麦子的实在。

时日很快到了正午，头顶高悬明日，有几人遭不住，早早倒了去，稻米已经收上三排，我与父亲坐在树荫下，偷着清闲，等着饭。

“二娃啊，你听爹给你说，以后你要有机会，一定要进城去看看，最好能住过去，记住爹说的话，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总是要有点志气，记住了啊”。

进城……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便是去，也不过是走马观花，看一遍又回来罢，本就是一农民，天天攀着些稀奇古怪的，叫那先生说，就是不务正业，还谈什么志气，浪费事的。

“嗯”。

我可不敢和爹杠，我怕被打。

在这时，我看到远处竟变为一片昏暗的景象，将整个天空分为黑白两半，而这黑白中间，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立在其中。

“行了，走吧”。

“渡了头七了心结，明日好轮回诶！”

“八方亡魂与我去，乘早还人间嘞！”

他们唱着，四周的老乡们瞬间失了魂似的往那走去。

“你们怎么了”。

“爹，娘！”

“柱子！”

“生魂勿近！”

“游魄归来！”

“生归人界！”

“死归地都！”

“散~去~！”

…………

“杜娃子，你可算醒了”。

这是梦，这是梦，对吧？

我是在做梦，对吧？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

我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诶，你这娃子也真是，吓死我了，四天嘛，虽然有那么点难，但也不是不可能，你说是吧？”

“醒醒，醒醒，这还晕着可咋整呐？”

“有了，你先别乱动，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掐下脸，好疼，但我知道，这是梦，这只能是梦。

在现实里，我应当是努力耕种，得到了土地的回报，应当已经穿上了崭新的衣服，家里的伙食也该好上不少。

我分明没偷过懒，分明没差过供，为何会遭受这样的命运……无论如何，我要去确认件事，我必须去，也不得不去。

“来，吃点试试……诶，人呢？”

“这娃子，等会肯定要他好看”。

走仓促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走那里，人在哪里，只是在林地中探索着，几时后，又转回到出发的位置，如此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