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了就裁了吧,拿着赔偿找下家。”一些同事相互安慰的说道。
“我刚来没多久,又要找工作,实在太难了。”另外一位新来不久的同事哀叹道。
“教育行业这两年是每况愈下,真感觉干到头了!我都想转行了…”其他同事忿忿不平道。
“转行?哪个行业行现在?我也想转,可惜没看到,哎,接着找吧。”旁边的小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刚才会议上说的明白,今天人力会和像朱伟穆一样被裁的人具体的谈,签订赔偿协议,要求是最迟明天离开。
朱伟穆刚30出头,家里的开支一大部分落在他的肩上,如今突然被裁,心中有些无措。
“是转行还是接着找下家?”朱伟穆也遇到同样的问题。
如今的就业环境严峻,自己转行又不知道做些什么,苦恼中看到群里开始挨个叫人去会议室私下谈赔偿。
公司在裁员上做的还算人道,朱伟穆拿到n+1的补偿款,会在下个月和本月工资一起结算发放。
中午,和几位同事一起约了散伙饭,大家对未来也表达了担忧。还有的同事想趁着这个节骨眼回老家待上一阵,多陪陪孩子父母。
吃完饭回到公司,那些已经谈过赔偿的人已经走了,工位空荡荡的。朱伟穆的东西不多,很快搞定。
退了电脑,拿着离职证明算是在这家公司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
走出大楼,时间还早,这个时候回家,自己的父母问起来,就瞒不住了。
朱伟穆不想让父母和老婆担心,心中闪过无数个理由,可如今疫情结束,最好的理由‘在家办公’也不还再有用。
怎么办?
朱伟穆心中纠结,在公司附近一凉亭坐下,想着要不要先给小舒说下自己的情况。
内容编辑了一遍,删了,重新编辑,最终还是没发出去,朱伟穆合上手机,靠着凉亭柱子思考未来的去路。
在宿舍聊天的几位病友,见朱伟穆醒来后,站在床边待了一会,径直出了门,行为古怪。
“16,16,你干嘛去呀?”
旁边的病友呼喊着他,却没有回应,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念念有词,通过庭院,走过长廊,然后在亭子里坐下。低语好像在说:“裁员,裁员,我被裁了。”
随后他看了看周围,又走出亭子,沿着墙边的下路自顾自的绕走了起来。
6号看到16号沿着墙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叨咕着裁员,转行,怎么办这样的重复话语。
自己也跟着上去,笑哈哈的重复着16号的话,直到16号转了几圈,重新回到凉亭坐下,嘴里叨念着‘小舒,小舒,怎么办。’
6号见16号重新回到亭子,自己便接着围着墙边走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兴的喊着:“裁员,裁员,哈哈”。
朱伟穆下次睁开眼,发现楚石正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一本不可思议的书。
“我这是在哪?”朱伟穆有些错乱,看着楚石问到。
“光幕大陆。”
“光幕大陆?我怎么又回来了?”
朱伟穆翻身爬起来,发现却是在大陆的边缘位置,脑中一片混乱。
裁员的失落感尚未消除,朱伟穆越发觉得自己的世界乱糟糟的。
虽然分不清哪个是实,哪个是虚,可同时有三个世界在自己脑中,也意识到自己的病情正在变得越来越重。
可能相对于朱伟穆,楚石比他更清楚他的处境,因为他始终作为一个旁观者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