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坐以待毙，喝完整碗的黄酒后，大吼着准备向门外冲去。但他刚一起身，两具山贼的尸首就被抛进屋来，这是他看守自己屋外的两个亲信。

一个戴草帽穿兽皮的男子和一个蓝衣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他还没看清这一对男女的长相，就运起疾走术迅速冲到二人身前，挥刀劈下。

这一击势大力沉，又有灵力化作刀气，威力十足。眼看要劈在袁破荒头颈上，袁破荒佩剑一挥，刀剑相对，狂风吹入屋门把独眼虎打了个踉跄，后退好几步方停。只见袁破荒的剑身周围，气流不断涌动，有强风在剑周围流动。

“你有刀气，我也有剑气！”袁破荒喊道“算你不走运，碰上用气的老师傅了。”

独眼虎运起所有灵力，整个大刀变得金灿灿的，随即发射出金色的刀气，比刚才的一刀更加迅猛。刀气射出，他面前却竖起一道冰墙，阻挡了刀气的部分力道。袁破荒随即挥剑，以风刃相对，灵力之锋碰触之际，冰墙被炸得粉碎。

风向屋内刮来，碎冰随风朝独眼虎袭来，他挥刀连连格挡，却还是被碎冰击中面部。他和杨丰一样，修习了金刚护体的法术，但还是会被遮盖视线。

袁破荒跟随在碎冰之后，挥起风附着的剑刃向独眼虎连刺几剑。独眼虎格挡几下，就被袁破荒发现了破绽。

在左膝。

他向云凌霜打个信号，她便从他身后举起法杖，法杖上的宝石开始一同发光，光芒从微到亮，最后闪耀太阳般出刺眼的白光。

独眼虎剩下的一只眼睛也暂时失明了，紧接着袁破荒一剑刺在他左膝，他单膝跪地的同时也破了金刚不坏的功法。随后袁破荒又一剑刺在他右手，迫使他丢下金刀。

紧接着，第三剑要斩断独眼虎头颅时，袁破荒的剑刃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独眼虎……你是李滨大哥？”袁破荒的剑刃开始颤抖。

“是袁破荒兄弟吗，”独眼虎问“你怎么来对付我了。”

那年与妖龙作战并非一帆风顺。妖龙身形不大，却极其敏捷，又有火焰法术护身。袁破荒险些被妖龙偷袭背后，但当地的村民李滨将他救出险境，而代价是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些年李滨脸上又添了许多伤疤，所以袁破荒一时没认出来。

“你怎么也落草为寇了。”袁破荒问。

“几年前，朝廷派人来我们这里征税，那年大旱，村里人交不出粮食，所以起事了，都死了，”李滨说“我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从各个地方修习法术，然后靠打家劫舍过活。”

“你是贫苦农民，你怎么忍心打劫那些村民？”

“没得选，富商豪门也开始修习法术，敌不过。”

袁破荒不忍心杀害故人，准备收起长剑，给李滨一个改过的机会。但这时，耳边传来了信使的声音。

“杀了他。”

“他本是侠义之人，只是误入歧途。”袁破荒说。

“他改不了，还会继续祸害周围，”信使坐在李滨的虎皮椅上翘着二郎腿“想想年儿一家，他们可能转头就会被山贼所害；再想想你小师妹，你需要力量来复仇，这不就是现成的在修仙的恶人吗。”

袁破荒沉默了，他的肌肉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用法术作恶的人，和妖邪有什么区别。”信使说。

袁破荒深吸口气，他感受到了心跳加速，血管、灵脉不断跳动，随后是一阵眩晕。在强烈的不适感中，他举起了剑。

剑挥了下去。

袁破荒在山寨外面的林子里不断呕吐，待他回来时，云凌霜已打好了水。袁破荒奋力清洗着自己手上、身上的血。

“手上的血，洗不干净。”他说。

那道新生的灵脉又粗了一点，可他丝毫感觉不到愉悦。

就在这时，从林子深处传来一道强健有力的声音，以及铁棍不断敲击地面的响声。

“袁师弟，我们来算算小师妹的账吧。”

是大师兄淳于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