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渊人都傻了,他没想到张玉能这么硬气,更没想到张玉竟然有抗旨的胆识。
一切都超出了谭渊的预料,他只能将矛头对准其他的辽东将领:“张玉疯了,你们也疯了吗,还不跪下!”
然而这话根本就吓不倒总兵府的一众将领,他们见张玉未跪,便也当做没听到谭渊的话一样,站在原地毫无动作。
谭渊无奈,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打开圣旨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英国公张玉,因与戴罪之臣沈玉勾结密接,暂由崇敬侯谭渊接替其辽东总兵官之职务,并命张玉即刻返回京师,听候发落。其余辽东诸将,皆听谭渊指挥,各司其职。
钦此!”
谭渊拿着圣旨,看着张玉淡淡的说道:“英国公,接旨吧。”
他大老远从南京跑到辽东,为了就是夺权。
谁都知道沈阁老是张玉的靠山,现在沈阁老倒了,张玉焉能自保?
让谭渊惊喜的是,他竟然有幸成为了接替张玉执掌辽东的人。
张玉这些年来早已把辽东经营的甚好,这摆明了是一块现成的蛋糕,送到了谭渊的嘴里。只要摘了张玉留下的这枚硕果,谭渊感觉自己未来晋升国公都不是没有可能。
“笑话!”
张玉嗤笑一声,冷冽的看着谭渊说道,“谭渊,你可还记得靖难时候的夹河之战吗?”
“当然记得。”
“夹河之战,你见攻冲受挫便想鲁莽冲上,还是沈阁老拦住了你,让董真保代你冲阵,结果如何?”
“……混战之中,我军不敌,董真保战死。”
“他是替你而死!”张玉忽然高喝道,“倘若不是沈阁老,你本应死于夹河!”
“你们都在说沈阁老的不是,可在沈阁老倒下后,又有多少小人跳了出来恩将仇报!”
谭渊被张玉说的哑口无言,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是奉旨办事,英国公,你是要抗旨吗?”
“抗旨又如何?”
张玉坦然道,“本公今日便告诉你,自此以后,圣旨不得进我辽东半步!凡有人携圣旨而入辽东,所有辽东将士,皆可杀之!”
“张玉,你疯了吗!”谭渊大惊,“你这是要造反啊!”
张玉冷笑道:“我辽东军屯供给将士足矣,就算朝廷断了给辽东的军饷,我辽东也能让将士们吃饱肚子。可我倒要看看,没了我这十余万辽东将士御边,你们又该如何抵御鞑子。”
“别去指望朱能会帮你们,他还得忙着抗衡西部的帖木儿国与金帐汗国,不可能抽出功夫来帮你们打鞑子。”
“南京的京营还剩下多少人?我就这么告诉你,南京的京营有三成将士调到了朱能镇守的嘉峪关,有三成将士调到了我辽东,还有三成在西南征讨交趾,剩下的那几万人都是徐辉祖一直在统辖。”
“现在你们抓了沈阁老,抓了徐辉祖,就南京那几万徐辉祖的旧部,你们使唤的动吗?”
“就算你们使唤的动,我若造反,朱能帮不了你们,西南军更不会帮你们,你们挡得住我吗?”
“我之所以不反,是因为我不想闹出天下大乱,军阀割据的局面,我不愿让沈阁老兢兢业业打造出来的盛世,毁在我的手上。”
“可若是你们真把沈阁老杀了,你们可以去赌,赌我会不会反!”
谭渊感觉口干舌燥,有些惊慌失措的看向其余的辽东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