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桦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桦遇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我母亲经常在电话里说艾尔院士带来的那个小伙子很好很善良。”

【原来，殷九月就是阿姨说的女儿！】系统惊呼。

桦遇在看到九月的机械肢就猜想到这个可能性，事实摆在面前还是感叹命运的巧合。

“当时我想，末世中的人仅依靠善良是活不下去的。直到看见你的表现让我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在杀戮中也能保持作为人的本心的。”

“桦遇虽然你是.....但我一直将你看作一个鲜活的人，一个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你要活着，将我平安的消息带给我的母亲。”九月想到什么蓦地无奈地笑了，“她看苦情剧都哭个不停，我不想…让她因我为太难过。”

殷九月说着拔出刀捅向桦遇胸前的摄像头，摄像头闪烁的红光熄灭了。

她的声音在高速刮过的风里无比清晰起来，“营养液有问题，小心克洛诺斯。”

殷九月拔出利刃将另一只腿锯下，整个人向后倒下。桦遇向后伸出的手触碰到她的指尖，甚至没有交换指腹的温度，殷九月滚落在地，被无数条宛如触手的根缠绕包裹，尖细带着倒刺的根须将残缺不全的身体穿成刺猬，血液从她血管里喷溅出来，又被扑上来的植物饥渴地饮下。

——

桦遇眼泪已经流干了，心脏中溢满的悲恸将水色眼眸染得通红，他像个机器一般不停的奔跑，终于跑出那片密林。拉开车门钻入车内，将白的尸体放在后座。来时车里放着音乐欢声笑语，回时车里安静地能听见胸腔里起伏的呼吸声。

桦遇一人坐在偌大的车内。

进入极感区之前原来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呢？在克洛诺斯统帅和主线任务的促使下，桦遇想来极感区收集尽可能多的有关病毒的信息，然后与克洛诺斯和艾尔德瑞克洽谈研制解药的事。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基于基地一号的统帅愿意研制解药，结束这个末世。

倘若一个最高掌权者不愿呢？不愿意结束自己近乎独裁的统治、对下属提线木偶般的操控，只想利用生命交换而获得的信息，巩固自己的独裁呢？

作为一个侦查兵，一个下属，在一切都受制于人时又能做什么，拿什么谈判？其他侦查队员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呵。”

桦遇扯了扯唇角，怒极反笑，压抑到极致的愤懑像火山一样喷发，几乎将五脏六腑烧穿。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血液在口腔炸开，声带的震动像刀片刮过嗓子——

“克洛诺斯，我要你死。”

——

——基地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