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铭淡然一笑,讽声道:“果然皆是王家血脉相连之人,或者说,同属王家长辈一脉,连反驳之际亦能如此心意相通。”
此言一出,犹如仙音落地,四周之人先是一愣,暗思程铭是否疯魔,然而细品之下,却发现其中另有深意。
程铭言语间所蕴含的信息极为丰富。
钟家老祖钟老爷子难以置信地望向钟庆生和钟若烟。
王家,乃清海市八大修真家族之一,昔日与钟家并驾齐驱,可钟若烟和钟庆生怎能是王家之人?
钟庆生似被戳中痛处,面皮骤变,愤怒地指向程铭,破口大骂:“放肆!自吾出生便扎根钟家,你有何资格言吾乃王家之人?”
钟若烟面上虽保持镇定,心中却已翻江倒海。此子究竟从何处得知她二人竟是王家血脉?
程铭漠然而立,显然并未将二人的反驳放在心上。他缓步走向钟家老祖,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有一事诸位或许尚未知晓。”程铭开口道,“王家弟子的标志,并非源自血脉之姓。”
“欲入王家,实则易如反掌,只需怀抱成为清海首席修真家族之志便可。凡怀此宏愿者,皆可视作王家之人。”
程铭修行千年,对于王家秘辛早已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当钟庆生听闻此言,面色剧变。
此刻,钟家老祖也莫名地从座椅上站起,眼中闪烁着激动之色。其实,关于这一秘辛,他也曾听说过些风声,如今经程铭一提,越发觉得确凿无疑。
“如何方能证明他二人乃是王家之人?”
钟山果断发问,目光转向钟庆生与钟若烟,眼中寒光乍现,令人望而生畏。这才是真正的钟山,为钟家发展壮大不惜一切代价之人,这也正是钟家老祖看重他的原因所在。
钟庆生与钟若烟脸色苍白,一旦确认二人确系王家之后,依照钟山的性格,必定会毫不留情地除去他们。
程铭忽然笑了起来:“此事甚易。”
“身为王家人,必须对王家忠诚至极,绝不可背地里诋毁王家。”
言毕,程铭目光炯炯地盯着钟庆生与钟若烟二人,淡然一笑。
“我言何词,尔等随之复述便是。”
钟庆生与钟若烟皆是一愣,旋即心头涌起不详预感……
只见程铭深深吸了一口天地元气,朗声道:“王氏家族不过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其族人皆是道行浅薄之辈,尤其那王家长老,据说诞下一子却双目失明,竟忍心亲手将其闷毙!”
随着程铭每一句话出口,钟庆生与钟若烟的脸色愈发凝重如霜。
众人心头都吊起了千钧之重,皆欲观瞧此二人是否有胆陪同程铭一同斥责王氏家族。
钟庆生面色铁青,紧抿双唇,并无意开口诋毁王家分毫。而钟若烟则显得动摇不定,目光在钟庆生与钟山之间流转,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该随程铭一同指责王家。
钟山察觉到钟庆生久久未曾言语,不由得沉声催促:“直言无讳!”
钟庆生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此举有何意义?”
闻听此言,钟山瞬时雷霆大作,厉声道:“讲!”
这一喝声如惊雷炸响,让在场之人无不骇然。非是钟庆生不敢诟病王家,实则是王家严令不得辱骂,一旦事发,王家必将严惩至将其逐出门墙。
这样一来,他在钟家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岂非付诸东流?
此事钟庆生如何承受得了!
半炷香光景过去,钟山见钟庆生仍无开口之意,他的神色仿佛被人抽取走了灵元,骤然间苍老了十载,颓然向后倒去,坐倒在仙石镶嵌的太师椅上。
连钟山都万万没想到,在钟家长大成人的钟庆生,竟然背弃钟家投身于王氏门下!
此刻,钟山挥了挥手,他已明白了钟庆生的心思。“暂且带他下去吧。”他心中烦躁不已,并无斩草除根之心,只是下令将钟庆生囚禁起来。
旋即,他又望向钟若烟,察觉到即便她已入王家,但依稀可见其尚未彻底迷失自我,尚有救赎的可能。
程铭接着话茬道:“诸位不妨深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