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竟然敢伤本大人!”
不顾自己的衣衫不整,拎起旁边的佩刀上去便朝着那女子连砍数刀,鲜血四溅,惨不忍睹,那女子仅仅是发出几声痛苦的哀嚎声,就很快断了气,不再动弹。
钱茂随手用床帏擦拭起了佩刀和手,将刀递给一旁的捕头甲,然后继续整理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依旧显得拉拉夸夸,他也毫不在意。
这时从外面忽然跑来一个小厮,跪在门口地上,手中呈上一封信。身旁的捕头乙大步上前拿过书信,递给钱茂。钱茂略一抬手,捕头甲见状,非常识趣的将一个椅子给搬了过来。这椅子是黑檀木所制,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明显是他们随身带来的。钱茂一屁股坐下,边拆边问道:
“你是从郡府来的?”
“是的,大人,这是郡丞大人的书信,说是府君大人的命令。”
钱茂没有多话,看完之后,冷哼一声骂道:“这老狐狸!又想借本大人的手杀人。只是杀个人的话,怎么不送到县丞那里?”
“郡丞大人说,此事务必慎重,不仅要一击毙命,还要令其身败名裂。”
“哦?这不是攸水县县令的独子吗?啧啧,要让刚正不阿、爱民如子的县令身败名裂?这老狐狸真有他的。只是不知道,能从他儿子身上,剐下来多少油水……”
钱茂这才若有所悟,随口问身旁的护卫:“州府来的人,去了哪里?”
“回大人,去了熊峰山?”
“熊峰山?占山熊顾青?”
“正是。听说这顾青还有个女儿,生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包括他的妻子,也是风韵犹存……”捕头甲很知趣的多说了两句。
正觉无聊的钱茂登时眼睛一亮,咋舌道:“啧啧……以前熊峰山与本大人井水不犯河水,本大人也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了他了。没想到他有这么绝色的女儿也不来贡献于本大人,竟还帮助外人,那可就怪不得本大人了……”
“大人,要不要……”捕头甲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钱茂顶了顶肚子,淫邪地笑道:“不急,等那杜家小子进了城,我们有的是机会。”
“还是大人高名!”
“哈哈哈哈,你小子很会说话,有赏!”
“谢大人赏赐。”
捕头乙见捕头甲受赏,也不甘示弱,趋近身前,眼珠子转了转,便有了主意:“大人,这顾家庄虽然人少,但这顾青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咱们要不要通知一下黑龙寨?”
没曾想话音刚落,忽听“砰”的一声,腹部一痛,紧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出去。
“娘的!不长眼的东西!会不会说话?什就只会长别人威风!本大人有六百之众,雄踞县城,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顾青?别说他就区区几十人,就是他黑龙寨来了,也得给本大人趴着!你这狗东西还敢在这儿教本大人做事?”
却是钱茂一脚将他踹翻,如今已经起了身,口中大骂不止,紧跟着上去又是几脚,把那捕头乙踹的连连求饶,之后又啐上一口,方才解气。
钱茂顶了一下大肚子,随手指了几个人道:“本大人先回府,你们把这儿收拾一下。”
那几个捕快忙躬身领命。钱茂也不理会,在众捕快、卫兵的簇拥之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
“七爷,打听清楚了,那人是郡里来的人,是传达命令。”
在城里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黑影一闪而入,只是普通百姓打扮,朝着眼前一个随意坐在地上的老者抱拳行礼。这老者手中拄着一根拐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问清楚了?何事?”
“说是新来了一个县令,让钱大人将此人除掉。”
“没有了?”
“没有了。”
“那就好。”
“七爷,小的不明白,您这般谨慎到底是为何?”
“你不懂。咱们看着风光,却都是别人豢养的狗罢了,主子那边来人,总要打听打听是为了什么事,万一那一天觉得咱们没了用,就会被随意丢弃,依着咱们的身份,那就是死无葬身之日。我死不足惜,只是这一次,我不想,也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您说的是四娘?”
“砰”的一声,老者的拐杖已经轻轻打在了那人头上,没有责备,只是留下一句:“小子,做好自己的事。”
说完,一阵微风拂过,老者只是眨眼功夫,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翌日,晴空万里,杜逸一行五人,在顾青的依依告别和殷殷叮嘱下下了山,十里的山路走了近两个时辰方才到了县城。
虽是第二次路过这里,但杜逸依旧觉得这个县城是如此的陌生,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城墙斑驳、大门破败,城池外稀稀散散的饥饿流民,多数都是老弱妇孺。
杜逸身后一个护卫瞅了一圈,不悦道:“已经让人来通报,新任的县令马上到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前来迎接?”
面容陌生,一张大众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听声音便知道这是易容后的顾兰瑛。
另一个护卫赶忙对她示意:“兰瑛妹妹,你尽量不要说话。”
说话的正是欧阳复,模样与兰瑛相似。
一夜未曾睡好的杜逸此时心脏狂跳,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深吸一口气,让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才缓缓说道:“先进城再说吧。”
门口之处稀稀拉拉排着一个队伍,见前边正有门卫登记,杜逸率着众人越过长队,径直朝着城内行进,这鲜有的举动,立马引起门卫的注意和警惕,迅速围了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大喝道: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