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二狗心服口服,这一番无心解释,也打消了此前李二狗的猜疑。
“高明的武功的确能让你在招式上占些便宜,但你要明白,功大欺理,武当弟子万众,进入三宗的不过数百,所谓天才,不过是来这里见我的门槛。”
李二狗深鞠一躬,“弟子受教。”
“明天开始,跟你师兄弟们一起练功,我会日日从旁指导,你身上有几多秘密,牵扯几多利害,都与我无关,掌教要你做我弟子,我便只管传道受业。”
自此,李二狗每天都在道场练功,林玄宗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虽不通心法,但日日眼观李二狗苦练独上莲舟指法,却也一眼看出其问题所在无外乎是劲力不足,并且一指击出难有后劲,心下思索一番,估计是李二狗依赖招式取巧,内功根基差些,便让他放下拳脚功夫,每天随他去山水间吐纳打坐,如此又是月余,一番固本培元后李二狗内力虽未突飞猛涨,但远较先前精纯。
这天李二狗又是早早起来,正要去练功,刚出得门去就被林玄宗叫住,“先雪,今日不必去后山了,你且随我来。”
李二狗没头没脑的跟着,随他来到剑宗大殿,只见几位师兄早在殿中候着,负手而立,殿中茶案上放着一套道袍,颜色虽素朴,用料云纹却很是考究。
“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剑宗首座弟子,代我行走天下。”
“我?”李二狗很是吃惊,“弟子资历可浅,您老这不是让我得罪各位师兄吗。”
“得罪?”林玄宗微微侧目,看向殿中其他几位弟子,“这是掌教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们中有人不满吗?”
“弟子不敢!”众人异口同声道。
林玄宗转过头,对李二狗说,“给你首座的位子,是为了方便你下山,剑宗首座的身份,代表的是武当的立场,你爷爷和你冯师叔的事,你放手去查,惹出乱子,有我和武当万众弟子撑腰。”
李二狗怔怔听着,不知自己两眼早被这一番话呛出了眼泪,自他三岁起,他的所有亲人就都已不在身边,杜老除了照顾他一日三餐,极少过问过他的生活起居,他从未听过长辈的教诲,除了那些笔记上的苍白文字。撑腰?哪有什么人为他撑过腰,他只知道被镇上的野狗咬了要包扎、耽误了吃饭的时候再去杜老家就只有刷碗的份,就连和别人家的孩子打架失手打伤了对方都听不见一句责骂,那些孩子的爹娘只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以后别再来招惹他,因为他是没人管的孩子。
今天他有人管了。
面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他会替自己撑腰。
“师父!”李二狗猛地跪倒,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林玄宗伸手扶起李二狗,“我门中弟子八人,算你是第九个,他们八人天资不齐,差的武功还不如你,但每一个都忠孝仁义,我已心满意足。凡入我门下,我皆视如子侄,收你虽是掌教之命,却也不例外,若你有一天误入歧途,在场诸位都会责无旁贷清理门户,听清楚了吗。”
“弟子听清了。”
“去吧,这道袍是为你准备的,另外还有一封信,这是掌教吩咐的要你下山做的第一件事,将这信送去龙虎山。”
“龙虎山?”
“不错,掌教特意叮嘱,这信必须要龙虎山天师亲启,除天师外任何人不能经手。”
“弟子明白了。”李二狗走到茶案前,将那道袍和信一并拿在手中,复又向师父师兄行了个礼,转身大步流星走去。
“对了,别再叫李二狗了。”林玄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海棠未落,梨花先雪。你爷爷给你取的名字很好。”
“弟子遵命!”李先雪没回头,径直朝山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