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后,沐石秋硬是要与李先雪同行上山,算上他的那不言语的小仆,这一行已有四人,李先雪心想着,沐石秋所言应该不假,堂堂云南王的儿子出行,不可能没有高手暗中护送,自己与他一起,一路上虽免不了聒噪,但也算蹭了一伙保镖,想来也是不亏。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只是沐石秋一路上仍是叽叽喳喳个不停,讲些什么饮马江湖仗剑行侠之类的话,李先雪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说着,顺道打听些江湖上的消息,沐石秋倒也知无不言,只是关于他的师承,每每问到,他就神秘兮兮的说:“到了龙虎山你就知道了。”
这四人脚力都很快,沐石秋那位陪同的小仆看上去也会些武功,只不过还是不言不语,不出三日就到了龙虎山脚下。
这龙虎山不愧为正一福地,香火繁盛,大气恢弘,仅观山势就让人胸中倍生豪迈,李先雪向看门的道士交上拜帖表明来意,那道士接过拜帖,又将李先雪上下打量一番,便立刻热情起来。
“原来是武当的道友,诸位在此稍后,我去禀告诸位师长。”
说着便扭头向天师府走去,这一路山高阶长,那道士虽未纵步疾跃,但一步步走得却也比两旁香客轻快不少,一看就是有轻功底子在身。
“李兄,你办你的事,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沐石秋便三步并作两步,运起轻功飞身上山,那小仆也紧随其后,引得香客们纷纷停步围观。
算了,让他去吧,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张崇陵总不能一剑挑了他。
李先雪如是想着,便见得一位年轻道士轻飘飘从山上落下来,手持拂尘背后一柄长剑,面目倒不出奇,不过一身仙风道骨,气质倒是超凡。
“贫道张玄机,见过李首座。”
没听说过。
李先雪回了个礼,便和田道元随着张玄机往天师府去,张玄机眉眼带笑,一路上笑眯眯地跟李先雪拉家常,把三位掌门加上俞莲舟问候个遍,终于走到天师府门前,却见大门紧闭,张玄机向着李先雪微微躬身,说道:“天师最近在闭门参道,虽同为修道之人,但李首座毕竟不是龙虎山一脉,怕贸然闯入冲破了玄机,还请李首座将书信递交给我,我转交天师。”
李先雪皱了皱眉,俞莲舟特意叮嘱,这信除天师外任何人不得经手,自己堂堂一个首座弟子,总不能这点事都办不明白。
“不知天师闭关,先雪冒昧了,不过掌教早有叮嘱,此信需天师亲启,先雪不敢违背掌教。”
张玄机依旧是笑眯眯模样,“好说,那李首座意欲如何?”
“我就在这等。”
“等吧。”张玄机拂尘一挥,将地上灰尘掸去,原地打坐,“我陪二位等。”
有古怪。
还冲破玄机,堂堂龙虎山天师怎会如此小气,估计这天师府才是真有玄机,不过素有耳闻,龙虎山张天师修为可与俞莲舟比肩,武功如此之高,旁人若想加害怕也是难如登天,李先雪皱了皱眉,这龙虎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崇陵在哪?”李先雪突然问。
“张师兄?李首座问起他干嘛?”
“不是我找,有位朋友找。”
“哪怕是要叫首座的朋友失望了,张师兄不在山上,云游去了。”张玄机依旧笑眯眯的答道。
李先雪暗暗一笑,那好办了,破局之法就在眼前。
从沐石秋离开到现在,以他的脚程,龙虎山天师府之下有人烟的地方差不多已跑了七七八八,如果张崇陵真不在山上,那这个愣头青闯到天师府来只是时间问题。
如是想着,李先雪便也学着张玄机席地而坐,闭目静候,田道元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在一旁等候。
如此静坐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争吵声,李先雪抬眼看去,便见沐石秋纵身一跃来到天师府门前,身后跟了一堆来拦他的道士。
“李兄!你还没见到天师?”沐石秋看见门口打坐的李先雪,大声问道。
“沐兄不也还没见到澄阳子吗。”
张玄机猛地站起身,“王子殿下,您来这做什么。”
“来找张崇陵。”
“他不在。”张玄机依旧笑着,却笑的有些僵硬。
“我哥说他在。”沐石秋说。
“师兄出门云游去了,想来一定是世子殿下搞错了。”
沐石秋这才扭过头正眼看了看张玄机,“你说云南王世子,搞错了?”然后又转头看向天师府大门,“就剩这里我没进过,我进去看看,若是我哥搞错了,我亲自向天师赔罪。”说着就伸手去推天师府的大门,手还没碰到,张玄机突然发难,猛将拂尘打来,逼沐石秋不得不抽手退下。
“冒犯了!王子殿下,天师正在闭关,任何人不能打搅。”
沐石秋千里迢迢过来,在山上找了一天没见到人,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登时便拔剑出鞘,对着张玄机喝道:“好哇,那我就先把你打发了!”
沐石秋自称自己用剑一流,还真不是吹牛,只见他出手奇快,只一剑便将张玄机手中拂尘削的只剩几根白毛,张玄机见他剑势难当,回手拔剑,沐石秋上步又是一剑,剑身压住张玄机的剑锷,直接将张玄机拔出一半的剑按了回去,手腕一抖剑身一横,那寒气森森的宝剑就搭在张玄机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