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月心一颤,眼前发昏,差点没站住。
“怎么会这样严重?”
“没办法,人老了就是这样,而且就算这次挺过去,以后她的寿数也就一两年了。”
“一两年?”藏月鼻头一酸,双眸瞬间起了一层水光。
这些年住在一起,她早就把陈奶奶当作自己的亲奶奶看待,怎么能接受她就要去世的结果。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多用点名贵的人参吊命也不行吗?”
林大夫摇摇头,满脸惋惜:“人参吊命也得有命可吊,陈阿婆是已经到头的命,我就是华佗在世也续不上了。”
藏月浑浑噩噩的回去,无力的坐在陈奶奶床头。
为什么会这样,这老天真会捉弄人,她想到了陈皮,自己该怎么样告诉他这个消息…
“阿姐,药熬好了。”陈皮小碎步的走进来。
藏月急忙将眼泪擦去,起身接过药:“我来喂奶奶,你帮我把奶奶扶起来。”
“好。”陈皮以为她哭是因为奶奶生病,并没有多想。
两人合力将一碗药灌进陈奶奶口里,接着就只剩等待,成不成的就看晚上。
藏月一步也不敢离开,她怕一走再回来就只能感应到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里被陈皮燃起火盆取暖。
“咳咳咳…咳咳咳…水”突兀的咳嗽声如同天籁,打破了一室窒息沉闷。
“奶奶,您醒了!”陈皮迫不及待的凑过去,红着眼死死的盯着陈奶奶。
藏月将水送到她口边,一勺一勺的喂着,抽空摸了摸额头,热度已经低了很多,再感受一下,陈奶奶身上照旧无恙。
太好了,这一关挺过去。
一场风寒,导致陈奶奶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就算好了藏月轻易不让她出去。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陈奶奶也没强硬的非要出去。
然而就是这样小心养着,每到换季时节,陈奶奶也还会动不动的生病,林大夫跑她们家跑的一次比一次勤。
陈皮似乎看出来点什么,眉间的阴郁一天比一天重。
除了每日上午去河边一趟,别的都寸步不离陈奶奶。
气的陈奶奶对他指着鼻子嫌弃:“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使气,让你去县城武馆里你不去,林大夫在镇上给你找的活计你也不去,一天天的呆在家里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陈奶奶知道她陪不了陈皮多久,走之前总想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无论是去县城精进武功还是在镇上做个账房先生。
多少都是个生计,至少在她走后陈皮不会被饿死。
可陈皮也是硬气,去县城一个月回来一次,去镇上十天回来一次,他都嫌弃,死活不去非要呆在家里。
“我呆在家里怎么了,砍柴抓鱼不是活计吗!那县城的武馆师傅还不一定有我武功好呢,再说镇上的账房先生,您觉得我是个安生性子吗!”
祖孙俩一直僵着,藏月是帮谁另一个都要生气,想来想去她干脆装作聋子瞎子,啥都不管了,反而在中间处了一个平衡。
怪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过年,村里的老太太们来找她聊天拉家常,不知哪句话开导了她,过后绝口不提让陈皮出门的事。
陈皮心里轻松,真以为是他赢了,但藏月搁一旁看着,总觉得陈奶奶在憋一个大的。
可事情没苗头,她也不好说,只能先放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