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都很吃惊。
不是吃惊于冤假错案,而是吃惊于把无知表现的这般露骨。
刘县令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但他始终浑然不觉,还在自顾自的叨叨不停,“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说有就一定会有,传我命令,把最近十年、哦不,是二十年的卷宗都掉出来。”
他抓住张师爷的衣领,目光与张师爷对视,张师爷被他眼中清澈的但呆萌的正义感吓的面无人色。
刘县令张开右掌,缓缓攥紧拳头,“我要你、逐字逐句,从头到尾,一张张的细品,给我找出可疑的案件,我不信没有冤假错案;如果没有就一定是你徇私舞弊,滥用职权,我会将你打入大牢,严刑拷,辣椒蘸盐抽打之后,推到城门口斩了!”
张师爷哭了,“大人、县衙二十年来就只有两起案子,一起宋老头家的猫咬死了隔壁元太爷家的鱼,一起原厨子菜没洗干净炒进一条虫子挨了两巴掌,人证物证确凿,没得冤枉啊!”
刘县令指着天空道:“六月飞霜,你还说没有,真的没有,就一定是你收了谁家的银两,陈捕快?”
刘县令左右张望,“陈捕快,你死哪去了?把这厮现在就拖出去斩了。”
有衙役上前,“大人,灾难来临前,陈捕头刚好在市集执勤……”
刘县令疑惑,“什么意思?”
刘县令刚发过官威,此刻还在气头上,张师爷实在不想触他的霉头,斟酌一番后,还是壮着胆子,颤颤巍巍道:“我来的路上,陈捕头的命牌就灭了,估摸着是殉职了。”
刘县令默然不语,良久才吩咐道:“陈捕快的抚恤工作,你抓紧安排妥当!”
张师爷应了一声,“喏。”
当然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个捕快的死活,就像没有人关心一个少女的生死。
人们只关心天空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