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阵子,村里便传来人喧马嘶声,霎时浓烟四起,光亮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果儿紧紧搂着弟弟躲在草丛不敢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果儿遥遥望见,一队骑马从村子走了出来,个个身形威猛,长相粗矿,看似马匪。眨眼消失在视线尽头。待到马蹄声远去,姐弟二人便冲进村子。
杏村里。尸横遍野,大火无情的蔓延至每个角落。顾不得害怕,果儿朝家飞奔而去。
院里,郭父郭母躺在血泊中。“阿爹”。果儿顾不上烈火,踉跄的冲了进去。“阿爹,阿爹…你快起来”无论果儿如何哭喊摇晃,郭父依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允儿”。果儿缓缓抬头,期待的朝声音来处望去。是倒在另一侧的郭母,她一只手半撑着身体,轻缓抬着另一只手在呼唤允儿。果儿立即爬下郭母身边,将郭母支起。
“阿娘”。这是果儿第一次叫郭母阿娘,也是最后一次。一旁的允儿撕心裂肺的唤着郭母。“娘,娘…您怎么了?”
“允儿,乖,不哭,娘没事,不要怕”。郭母笑着摸抚着允儿的脸颊,并温柔擦拭着的泪水。随后看向果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允儿的手交到果儿手上:“照顾好允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果儿浑身颤抖,看着焚烧殆尽的村庄、残破的家园,心中充满了绝望,突如其来的灾祸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冷冷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无法接受现实。
“姐姐,姐姐我害怕”。允儿的哭声让她回过神,紧紧的抱住允儿:“允儿,别怕,有姐姐在”。这一刻,她就是允儿的天,她必须坚强。
而就在这时,一根烧断的柱子,忽然倒下,果儿将允儿搂进怀里,柱子砸下果儿头部。果儿一阵眩晕,努力摇晃着脑袋,让自己清醒。可是身体犹如千斤重,她再也无力支撑,缓缓的栽倒下去。
暮色降临,面容模糊的男子推着小女孩说“芊儿,藏这儿你娘亲找不着,咱俩就赢了”。“太好了”,小女孩稚嫩的说便进去。男子站在暗格外,努力挤出笑脸,不舍的按下机关,看着缓缓关闭的暗门慢慢将小女孩掩住。
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喊叫声。
男子居高临下,手持着剑,虽然孤身一人,却丝毫没有怯弱。看着地下的血渍和尸体,剑指眼前的一队人马:“尔等休想称心如意”。说罢豪不犹豫的自刎在了众人面前。
“姐姐,你快醒醒”。允儿的哭喊声在耳边来回飘荡,果儿睁开双眼。看到守在一旁的允儿。她艰难的站起来。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记忆。
看着被毁的家,破败的村子。果儿心灰意冷的走到树下,扒开石头。挽起袖,便用双手挖着,一会,便挖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些碎银。这是她平时省吃俭用,加上郭父,王婆平时的接济,背着郭母偷偷攒下的。因为果儿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所以提前做足了准备。现在真到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景。
掩埋好最后一人。果儿拉着允儿,朝京都走去。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场景似乎在指引果儿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