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放下了筷子,鬼鬼祟祟地朝四周以及窗外看了看,然后,凑近马大山耳边嘀咕了几句。
马大山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竟一把推开他,猛然站了起来,沉声吼道:
“大炮,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可是要坐牢的,搞不好还要吃枪子。”
“干爹,你别动怒,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嘛!”
一向大大咧咧的张大炮倒也没有把马大山的恶劣态度放在心上,独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中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接着,他又淡淡开口道:
“干爹,那林阳和王寡妇向来走得亲近,很难保证他不会来寻你的晦气。”
“再说了,如果没有他这个刺头,我们才能赚更多的钱。”
“不行。”
马大山一口回绝。
窗外雷声滚滚,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电弧,照亮了他惊骇的老脸。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张大炮,我警告你,不许乱来。”
“上次你公然拿枪出来,已经被人秘密报了上去,要不是我使命压着,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跟我喝酒吗?”
......
林阳的诊所中。
“阳子.....阳子......”
一阵急促的叫喊声从屋外传来,林阳抬眼望去,暴雨中一个黑影快速地进了他家的院子。
“太好了,你在家。”
“快,快跟我去一趟后山,王金德在矿里被砸伤了,流了好多血,你赶紧去看看。”
急忙赶来的是村里的李三名,跟王金德一起在后山的矿里打工。
只见他黢黑的脸上满是惊慌,顾不得说话,就拉着林阳往外面跑。
“怎么回事?”
林阳急匆匆地背起药箱,连雨伞都顾不上打就跟着他一起朝村后的矿山跑去。
村后的这座矿山是张大炮偷偷开办的,之前都被上面封过好几次,可那家伙被钱迷了眼,又有马大山在后面罩着,一旦过了风声,就又继续偷偷开工。
这个煤矿设施简陋,安全也不达标,但好在一直没出过什么事,一些生活困难的家庭就会冒险去里面打工补贴点家用。
这王金德和李三明都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两人一直都在里面做工。
林阳边走,边问清了一些情况,
原来是今天下了大雨,张大炮便给大家放了假,但王金德想多挣点钱,就和张大炮打了声招呼后,与李三明一起下了矿。
可刚下去没多久里面的一个脚手架突然倒了下来,正好砸中了王金德的脑袋。
流的满地都是血,李三明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立马上来去找了林阳。
在这狂风暴雨中上山本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还要下矿救人,更是危险加倍,但林阳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在李三明身后,踏着泥泞,穿着湿透的衣衫翻过了姑娘山。
矿口在山的另一面谷底,当两人来到入口处时,不由傻了眼,只见雨水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溪顺着山的坡面倒灌进了矿中。
若是此时进矿,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李三明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哆哆嗦嗦的道:
“这可怎么办?我出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林阳斟酌片刻后,一咬牙,沉声道:
“李叔,我先下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
“那怎么行。”
“里面弯弯绕绕的道子太多了,我不下去你恐怕也找不到王金德。”
他虽然也害怕,但听到林阳要自己下去,留他在上面,却也一个劲地摆手拒绝。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此刻的矿口就像是一只远古巨兽张开的嘴巴,在草木纵横的山谷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