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说,有一本古籍里写了在冬日的温泉中洗浴最是逍遥,当时你和我说,惊蛰前后最宜赏梅,如果你能找到温泉边栽种了梅树,你肯定要在那儿住上一年,等到惊蛰,在温泉中赏梅。当时太傅还笑你,说温泉旁的气候温暖,叶芽张不开,怕是赏不成梅了。”
齐烈的话,把沐未阳拉回了他们还一同在齐穆王城中读书的日子。
在当时,为了此事,沐未阳还和太傅大吵了起来,甚至都惊动了当时的齐穆王公孙义贤。
最终却是齐烈替她挨了罚。
想当年,齐烈还只是羌正送到齐穆王城的质子。
原本这质子应该是齐烈的兄长伊祁勋,然而齐烈兄长的生母却是忍受不了骨肉分离之苦,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他给换回来。
于是,在一次上贡时,羌正王带去了年纪尚幼的齐烈,当时的齐烈没有姓,只是叫“烈”而已,这个“烈”字也并不是他的名字,只是代表他是一个很顽劣的孩子而已。
这一年,羌正王带上了特别丰富的贡品,以及他最不喜欢的一个儿子,只为换回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儿子。
当时刚主政不久的齐穆王公孙义贤只是看了一眼满脸倔强的“烈”,就接受了羌正王的交换,还笑着问他:“念书了吗?”
“烈”摇了摇头。
齐穆王公孙义贤笑着摸了摸“烈”的头,说:“那就去太傅那边吧。”
对于公孙义贤的摸头动作,“烈”瞪了公孙义贤一眼,张嘴就要咬人,被羌正王一巴掌打在了地上,训斥了起来:“顽儿!”
羌正王转身,抱歉的话刚要开口,公孙义贤就摆了摆手:“孩子嘛,我这还有更顽劣的。”
说着两人就这样笑了起来。
“烈”也就被带到了王城的太傅阁中。
“烈”的出现,引起了众孩童的注视。
但毕竟是齐穆的王孙贵族,他们只是偷偷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露出一幅假装漠不关心的贵胄风范。
唯有一个小女孩,把桌子当椅子,把椅子当脚凳,摇晃着,一点都没有“贵胄风范”地打量着这位新人。
“烈”见这女孩看着自己,就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小女孩见他如此无礼,刚要起身教训,屋外就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随着咳嗽声的响起,太傅阁中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一位王孙就高声喊道:“行礼”
在这声“行礼”之后,在场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向着咳嗽的方向施了一礼:“太傅好!”
太傅朝众人拱手还礼,接着让众人各按各位的入座。
“这位是羌正国新来的王子,叫……”太傅一旁的副手少傅说到一半停下了,“烈”却是没有接话,只是傲慢地站在一旁。
“你该介绍你自己。”离他最近的一位贵族子弟好意提醒。
“我?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烈”的话刚说完,众人憋不住地偷偷掩嘴笑了起来,唯有之前的小女孩却是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