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李中郎觉得自己听错了,再三询问身边残留的军士。
原本浴血奋战的军士们也一脸懵。
想要再次询问,结果没等对方回应。很快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出现在了视界的边缘。
操,援军真特么的是一個人。
李中郎不知道这个少年怎么进来的,但这是两军交战,一个人顶个卵用。
然而,出乎李中郎意料。这个穿着文士长衫,提着环首刀的儒生,在山谷中心的大道上左劈右砍。
敢阻拦的戎人不管是皮袄勇士,还是着甲精锐,连一个照面都挡不住,纷纷被斩杀在地,在少年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李中郎和高台上的汉军纷纷咽了口口水。
这少年的武艺,也过于高强了吧。
看到少年身后的追兵,李中郎和台上的汉军纷纷屏气。
这是个狠人,直接从城门杀到祭台。
经过四日激战,祭台上的汉军已经损伤过半,只剩四十余人。
而围困祭坛的戎人也只留下了二百人。
见到高台的地势,安国少季更是欢喜。
祭台险要的地势是绝佳的防守之地,但同样的,被困汉军想要突围而出,也会被地势困住。再加上谷内栖息着大量戎人,这是绝对的死地,除了坚守待援,没有任何办法逃出生天。
安国少季大喝一声,直接杀入了围堵祭台的戎人之中。
祭台下的戎人很早就看到了从城墙杀来的安国少季,纷纷提起青铜长矛,结起了简单的偃月阵,严阵以待。
虽然围堵祭台的都是戎人精锐,但穿着皮甲拿着青铜武器的戎人,在安国少季手中的钢刀下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靠着战场嗅觉,安国少季一个闪身突入军阵薄弱处,举起钢刀,对着偃月阵阵眼的戎人头目一刀劈下。
刀锋划过骨头和血肉的刺啦声与闾里屠夫划过猪肉的声音没有区别,只是散落一地的内脏着实让吓人。
原本回身想要继续攻击安国少季的戎人,被这一分为二的刀法吓住了,一时间竟然纷纷后退了几步。
安国少季也抓住了时机,冲上了祭台。
祭台上的汉军立刻撤开了堵住入口的盾阵,将安国少季放了上来。
从城门到祭台,足足三里之遥,生生被安国少季杀穿,原本青麻色的儒袍已经被染成了血衣。
剩余的汉军面对安国少季,纷纷侧目,不敢直视。
“可是李中郎当面?”
出示了官凭,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安国少季也开始找这支汉军的主事者。
虽然都穿着汉军制式军服,但安国少季一眼就在一群厮杀汉中,认出了二十多岁,容貌英伟,卓尔不凡的李中郎。
“正是。”
李中郎此时终于从安国少季带来的震撼中缓了过来,绝口不问为何只有一人支援的事。
如此猛士,如此武艺,如此杀伐,人生得见一次死而无憾。
“两名令使已经死了?“
安国少季此时也见到了被踢下祭台的两名儒生的尸体。
然而,此问一出,在场汉军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杀戮主官,可是死罪。在场汉军不仅坐视主官被杀,还听从杀人者的命令,等于瞒报,按律同坐。
关乎数十弟兄的性命,已经有胆大的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只是想到安国少季骁勇绝世,又是为了援救他们而来,这点心思却是立刻被扑灭。
“这两名令使出使,非但不能向戎人问罪,还自认起寻起边衅的责任,赠送粮食财帛资敌,以求戎人谅解,止息兵戈,让我汉家威仪扫地。我气愤不过,便一刀斩了两人。”
李中郎刚想承认,却是被屯长向庆抢了先。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安国少季一个儒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战力,但官凭上写的清清楚楚。
安国少季也是追随太中大夫来陇西监察的令使,是被杀的两名儒生的师弟。不管是公事还是私情,杀死两名儒生的人都死定了。
说完这些话,向庆彷佛用尽了所有力气,随后闭目紧双目,等待安国少季处置。
两个儒生向外族屈膝求和,其间屈辱让随行汉军羞愧欲死。
李中郎为他们洗刷了这份屈辱,以死相报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