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什么意思!”
“去岁,戎人金堤部绕过塞障和烽燧驻军,袭击外晏亭。而在袭击发生前的三天,你行商时路过外晏亭,后脚就将外晏亭外围的驻军的情报出卖给了戎人,死伤二十汉民。”
“不是我干的,是朱老四干的,是他财迷了心窍,将外晏亭的军情卖给了金堤部的首领。我已经将朱老四埋到了外晏亭外的老树下赔罪了,那一趟行商的钱财也散给了外晏亭的乡民。”
骆开仿佛被开水烫到的老鼠,发出了不符合体型的尖叫。
当时一起行商的弟兄知道这消息暴露出去,罪责难逃,怎么还是泄露了呢。
“无所谓。”安国少季摇了摇头,“汉律,通敌卖国者,族。”
一个族字,彻底吓走了骆开的胆魄,随即瘫坐在了地上。
“你的兄弟们嘴很严,但我告诉他们,先说的人,妻儿可以免死。这让他们成了疯狗,疯狂攀咬其他人。”
安国少季冷漠的看了骆开一眼,“你倒是不错,家里的老婆给你生了三个小子一個女儿。居然还在外面养了一房妾室。干下这等罪孽滔天之事,竟然还能儿女双全。真让外晏亭的死去的乡民们汗颜。”
他本来只是想着从骆开身边的人入手,确定其家小所在,好拿人威胁。
谁知商人当真是没有一点风骨。
刚进了大牢,就一股脑的倒出了骆开做过的所有事情,直到爆出了猛料。
“那郎君还想知道什么,或者需要我做什么,可以免去我妻儿一死。”
骆开知道自己完蛋了,没救了。
大汉商人的地位相当之低,自己这种走塞外线的散商在拥有勋贵身份的安国少季面前,和条狗差不多。
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安国少季哪怕公开杀了骆开和他商队的人,最多罚点钱了事。。
但骆开行商多年,该有的急智却是不缺。
今天来的是安国少季,而不是县里的差役,说明自己还有价值。
“倒是个机灵的。”安国少季点了点头,扔给了洛开一卷帛书。“三日后,你和周凡出使富博戎,不管我师兄说什么,我希望你将这卷帛书上的内容翻译给戎人听。”
听到安国少季的吩咐,骆开松了口气。
只是帮忙办事嘛,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然而,打开帛书,刚看了两眼,骆开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公子,这帛书上的内容,和戎人说了,戎人必定暴动,我们一个也别想从戎人寨子里逃出来。”
骆开常年走商道,自然知道富博戎的实力。
这根本不是谈生意,也不是出使。
这是骑脸输出啊。
这郎君脑子有毛病啊,出使戎人就为了骂对方一顿?
“你照着念就行”
安国少季很喜欢骆开的祝福。
见骆开眼珠不断转动,安国少季知道这货在打什么主意。
掏出一把飞刀,对着十步之外,骆开养的山羊激射而出。
明明只是一柄铁刃,却是划出了破空的瑟瑟声。直接从山羊最硬的头骨处扎了进去。
正在吃草的山羊突遭厄运,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我懂戎语,你也不用想着骗我,但凡你翻译的有一个地方不对,你的家人犹如此羊。”
安国少季这句警告是用戎语说的。
宛如恶魔的低吟,击碎了骆开所有的幻想。
骆开知道,这一趟,自己不死不行了。
“对了,山羊别浪费,剥好皮送到我住的传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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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