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中不知何处传来的风声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异常清晰,它们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又似乎在嘲笑君默的渺小与无助。
“人真多。”君默轻声感慨,指的不仅是走来走往的毛民,也是身后密密麻麻跟着他的劳民们,这些人实在是显眼,就连伪装成毛民也没有办法,毕竟劳民和毛民二者的外貌差异巨大,一眼就能够辨别出来。
为了不被发现,君默只好把这身后约莫二百人的劳民分成五大队,每队之下再分为十组,也就是说,现在这里有整整五十组,而每一组都控制在四人左右,这若是放在战争中,是极其不合理的,但在现在,也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如果把毛民的队伍比作一个圆,那么它是由一个点慢慢向两边扩散将中间包裹起来形成的,君默的队伍此刻也可以比作是一个圆,只不过,这个圆有一个圆心,它是从圆心开始,分别向中心扩散。
毛民是空心圆,君默是实心圆,一者攻,一者守,一个漏洞百出却暗藏杀机,一个在潜龙勿用,藏锋守拙,寻找着时机出现的那一刻。
不得不说,当君默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心境却是是稳定了许多,因为他正身处圆心,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有哨兵在探查看守,而为了防止消息无法流通或是传达地不迅速,君默将其分为了好几层,就像是一个雷达图一样,每一条线上都有人看守,若是前哨累了只需要往后(前)一段距离,自然就会有人替换。
君默的这安排简直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他只需要在最中间等待着消息不断传来镇守这最中央就足够了,这个阵法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办法保证所有人以一种稳定的速度同时前进,毕竟不仅需要有人向前探查,后方也不可忽视,但是向后走,再跑回来,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其他人为了照顾他们也得减缓时间让他们跟上来。
然而,人数的众多,却在无形中化解了这一难题,毕竟,整个队伍中,并非只有一个哨兵,除了君默之外,人人都在或大或小地侦查,就仿佛一场接力赛,信息在众人之间不断传递、交织。
如此一来,后方的警戒工作便无需过分细致,更多地承担起了断后的责任,这样看来他们实际上更像是一群死士,目的就只是为了使敌军绕后偷袭时他们能够起到一个传递讯息的信标。
当然,这样的安排君默自然是不会轻易言明。尽管每位劳民都怀揣着必死的决心跟随着他但在那决绝的背后,没有人真的愿意无缘无故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一个战士可以轰轰烈烈地战死,却不能窝囊地被偷袭而死。
回望历史的悠悠长河,世人往往对那位手起刀落、一击即中的刺客投以钦佩的目光,而那位不幸沦为刀下亡魂的显赫权贵,却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虽有昔日辉煌,却在人们的记忆中轻描淡写地掠过,不留太多痕迹。
在历史的墨卷里,刺客的英勇与决绝被赋予了传奇色彩,他们的故事在民间口耳相传,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相比之下,那位权贵,尽管生前位极人臣,权势滔天,但在那一瞬的悲剧之后,似乎只余下一抹淡淡的哀愁,随风飘散在历史的长廊之中,少有人愿驻足回望,探究其生前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