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第五天的晚上，省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

许飞渐渐苏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一般，耳边传来“滴——滴——哒——哒——”的仪器声和沉重的呼吸声。随后剧烈的疼痛感和麻木感从全身传来。

他想动，却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和；想说话，嘴巴和喉咙也不听使唤。

这是天堂吗？不对，天堂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疼痛感。

许飞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褂的女孩，握着他的手，偎依在床边。

“秦怡！”

许飞想呼唤她，却只是嘴唇抖动了两下，发不出声音。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也不过抖了一下手指。

可是，仅仅这轻微的抖动，却敏感地触动了秦怡的心弦。

秦怡立刻抬起头，看向许飞。

此刻，她的脸上既挂满了泪水，也写满了惊喜。

“许飞，你终于醒过来了！”秦怡激动地说。

许飞用尽全身的力气，问道：“学生们——，十六中的学生们——怎么样了？”

秦怡心头一酸，泪水止不住地淌下来。

秦怡说：“放心！学生们都平安无事！”

许飞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秦怡明白他的意思，说：“妈妈很好！大家都很好！罪犯抓住了！”

听完这些话，许飞再次闭上了眼睛。

秦怡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心电，血压等所有仪器，一切数据稳定正常。

她对值班护士再三叮嘱后，才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

＊＊＊

医办室里，文彬、沈云、陈峰、范健和薛娇在焦急等待着。

夜虽然已经深了，可大家依然不愿离开。他们还在期待着关于许飞的消息。

“他醒了！”秦怡推开医办室的门，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

“是吗？太好了！那情况怎么样？”沈云问道。

“只说了一句话，就又睡了。”秦怡那份喜悦的表情又回到了惆怅。

“他说什么了？”沈云问道。

秦怡又抹起了眼泪，说：“他问：十六中的学生们怎么样了？我说：你放心！学生们平安无事！他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我告诉他，妈妈很好，大家都很好，罪犯抓住了。然后他就睡着了。”

“唉——”陈峰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道：“跟他父亲一样，多优秀啊！完全符合一个优秀警察的标准。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放心了，他的意识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范健说：“就凭这句话，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我们的榜样！”

“这孩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先想着别人！”沈云说。

薛娇安慰道：“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沈云一连几天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文彬说：“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用不了多长时间，许飞就能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我的压力也小了不少。我爸打电话跟我说，许飞治不好，就不让我回家。”

范健说：“原来二舅这么关心许飞的事呀？那你今晚可以回家了。”

文彬说：“他说许飞是英雄，是榜样；还说要亲自来探望呢。我还是多在医院待几天吧，等许飞彻底好转了，再回去吧。”

秦怡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夜里11点了。

她握住沈云的手，说：“妈，时间不早了。您回家休息吧。”

沈云心头一震：虽说许飞和秦怡已经订婚，但尚未过门，秦怡一直以伯母相称。今天，她突然改了称呼，足以说明她的一番诚意和决心。

“这——”沈云有些激动。

“我正好在医院实习。重症监护室，你们大家也不方便进入。我和文主任在，你们就放心吧。”

“那好。我们明天一早就来。”沈云说。

＊＊＊

四人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天空下起了小雨。

陈峰抬头看了看天空，说：“我和你沈伯母同路。你把薛娇送回去吧。”

“陈队，不用他送，我自己可以打车走。”薛娇推脱道。

“天不早了，还下着雨。就让他送你回去吧。”陈峰说。

“保证完成任务！”范健心中暗自窃喜。

薛娇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向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