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昊只感觉两只手臂无比酸麻,他赶紧回宿舍洗漱,舍友们都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出门后,许昊忽然想起下周六就是国庆节,学校会放假一周。
这周他刚好用来写代码,就不打算回老家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国庆过后,农大会安排大一新生军训,主要是增强集体荣誉感,同时促进新生之间互相熟悉,毕竟大家都是来自天南地北,今后不出意外的话,将在同一个班级里共度四年时光。
军训过后便是班委选举,许昊记得前世的班长是高纪凡,毕竟这家伙有点小城府,在开学以来便暗中讨得辅导员欢心,并不断在新生面前刷脸。
而孟楠则凭借校花颜值和突出的专业水平,毫无悬念地摘下团支书这一桂冠。
至于许昊,前世他性格内向,除了一股子韧劲之外,在刚上大学的时候并没有其他闪光点,属于路人般的存在,自然什么班委职位都和他没有关系。
前世的许昊默默努力了四年,最终在大四那年一鸣惊人,成功保研华夏顶级学府,到那时候,班级里面那些平时无比优越的同学,才突然发现原来班级里居然还有此等隐藏的大神,许昊还来不及得到大家的恭维,相聚四年的同学便很快各奔东西了。
这一世,许昊既然决定要成立自己的集团公司,在力所能及之余,暗中帮助祖国科技水平腾飞起航,那领导力必然是不可或缺的,他不想再像前世那样,直到进入职场了才开始靠不断撞得头破血流来积攒领导力,时间上也不允许他再有所犹豫了。
大学期间正好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平台,身边不仅有各种优秀资源,还是一个小型社会,虽然对于他这种社会精英而言,挑战难度不算太高,但从大一开始便不断强化自己的领导力水平,也不失为一种额外的收获。
更何况,他之后想要在学校里面创业,那自然要和团委的老师打交道,有班干部的头衔办事会少些阻力,如果有必要的话,许昊找个时间还想去校学生会的纳新现场转转。
所以,军训过后,许昊也想竞选一下班长,虽然舍长高纪凡早就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这种想法,但结果尚未尘埃落定前,也不代表别人不能试试看。
于是,许昊先去学校食堂花钱使用了下座机,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他心里突然感觉十分酸涩。
许母在漳城的一家糖厂上班,属于市属国企,目前效益还算不错,工资待遇中等。
而许父则是一名小学教师,这年头的老师薪水少得可怜,一个月才一百多元,家里的开支大部分都是靠许母。
这样的家庭不算富裕,只能说是温饱水平,至少许父和许母夫妻关系很好,两人共同为许昊营造起一个温馨的小家。
但若是没记错的话,明年下半年,国企改革的大刀会降临漳市,而糖厂这类的国企由于逐渐不适应市场环境,毫无疑问被划入改革名单之内。
几乎是一夜之间,糖厂倒闭,许母成为了一名下岗工人,虽然领了一小笔下岗津贴,但家里开销也不少,没多久就花完了。
也就是明年下半年,家里的生活条件一落千丈,许母后来又找了几份工作,但都不如意,而且待遇也是极为一般。
家里的剧变,让得许母白头发陡然增多,而许父也是每天唉声叹气,觉得世事无常。
再后来,许昊毕业后选择留在燕京工作,儿子的优秀一开始让父母都挺起腰杆,觉得生活慢慢熬出头了。
可是首都的房价极其高昂,北漂一族想要有个小窝殊为不易,许母开始没日没夜的出去打零工,好不容易帮儿子攒够了首付,结果还没来得及跟着到燕京享福,更一辈子都没有抱上心心念念的孙子孙女,却因为积劳成疾,早早的离世了。
自那以后,许父每天都是沉醉在酒精之中,每当许昊从燕京打回电话,许父要么是在发酒疯,要么就是在痛哭流涕。
一个铁骨铮铮的老爷们,在电话的另一头,紧紧握着酒瓶,就跟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那个时候,许昊总觉得自己太过窝囊了,不仅暗恋不敢表白,连家人都照顾不好。
那时候,他深夜里躺在陌生城市空荡荡的房间里,就会幻想,如果一切能重来,那该有多好!
两世为人,当许昊再次听见家人的唠叨,他不像前世那样觉得不耐烦,而是觉得十分享受。
这个时候的许母还是市属国企的正式员工,是家族中人人羡慕的对象,而许父虽然薪水微薄,但至少也是一个铁饭碗,许家在家族里面还是较有地位的。
许母说话中气十足,先重复性的询问儿子在学校的生活起居之后,忽然对旁边的丈夫喝道:“老许,你别看电视了,没见我正在和咱宝贝儿子通电话吗?关小声点!”
很快,电话里头的新闻声音小了点,许父凑过来关心道:“儿子,你在学校过得咋样,缺钱不?缺钱的话,跟你妈说……”
好吧,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夫妻俩各自的家庭地位显露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