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提醒看地上。
我拿手电照向地面,只见山路苔藓上,好像什么都在动。
我蹲下去一看,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草爬子这个是我们的方言,我后来查过,学名应该叫马陆,这种昆虫长得像蜈蚣,也喜潮湿环境,多在夜间成群活动。我们当地其实很常见,一般看见多是躲开,因为长得恶心,而且脚踩上去,会有啪的一声,听的头皮发麻。
此时见我的脚下,也全是这玩意,只是踩的时候,并无响声,但是看小腿绑带上,也有红色的血迹。
这时后面的外地小道士,吓得只叫,他用手电照在脚边,不仅脚下全是,白袜下面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张道士也惊诧不已,但还算镇定,说道“我还以为是走山路不习惯,脚出了汗,不想全是这东西的尸液呀。”
关键现在我们一停下来,那些草爬子就开始往脚背上爬,所有人都开始狂跳,想甩掉脚上的东西。
我们上山的,不仅有道士,还有看热闹的人,有的人不敢往下走,都站在山顶上看热闹,这时看我们山中间的人,都在山路上不走,反而打着手电在那里跳,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有人在山顶喊着打趣道“你们这些城里的道士倒是蛮时髦的嘛,才来就会带着我们乡下的道士们跳迪斯科啦。”边说还往我们这边用手电打灯光,搞得跟街上的舞厅一样。
师傅他们在前面也发现了脚下的异常,连忙跟大师伯停下来,取出朱笔,在黄纸上画符,然后由前面往后面传,同时捎上话把符燃着用脚踩上。
我接过符,取出一张,把剩下地往后传,话也传过去,之后便用火柴将符燃着,然后扔到地上,只见那些草爬子被火烫死了一些,发出难闻的焦味,余下的都爬向两边,不敢接近了,我把双脚踩到符上,那脚背上的草爬子纷纷逃开。于是众人继续往下走,后面的城里道士则一直赞叹楼观派的符篆果真名不虚传。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工地旁,在山顶上看这里,只是感觉是土黄色挖的路,看着跟蚯蚓一样,弯弯曲曲到了山上,靠近了才发现这里其实好宽,足有十多米,路成一个小小的坡度,延续到镇上街道。
两边的侧壁上贴满了镇魂符,正前方的山壁上光秃秃的,有七八米高的样子,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昨晚渗血的山壁,如今已经是暗红色。
山壁下和马路边烧了几堆火,一是照明,二是为了取暖,山壁下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就堆放着昨天挖出来的那些骨灰盒,前面竟然都摆上了供果。
我感觉气血往上涌,这帮日寇杀了我们的同胞,现在却还给他们摆供果。旁边青潭镇的人解释道“不敢不摆呀,昨天晚上就开始闹腾了。”
原来昨天青潭镇晚上,半夜的时候就感觉街道上有人说话,那时挖出骨灰盒的事,整个街上早就传开了,所以半夜根本不可能有人,不时地撞门,用石头砸窗户,吓得屋里的人大气不敢出。好在当地都有贴门神挂铜镜的习惯,一般妖邪不敢进屋。
今天早上,街上就开始议论此事,怨我们镇的人不该挖这路,让他们遭殃。后来有人害怕送来供果,只求自保。
这日寇的骨灰盒在我们那边,即使害怕,但我相信我们王湾的大胆哥,一样会在那些骨灰盒上撒尿。
大师伯他们看着表面客气,估计心里跟我想的差不多,大师伯给大师兄一个眼神,说“我们要用桌子作法了。”
大师兄心领神会,直接一下把桌子上的供果全部扫到地上,把骨灰盒也都扔到地上,说道“不好意思,桌子我们借用啦。”
旁边青潭镇的人,想说终究还是忍住了,而这时,突然狂风大作,估计那些东西,要出来作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