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朴十年的话,她失笑道:
“朴郎,那边可不是王府的马车么,不知道是谁人跟了来,想来咱们的行踪,早已被人知晓,既如此,身为驸马,你倒也不打个招呼?”
说着话,章出尘朝着芦苇荡的远处看了看,眼神里有着几分纠结,怅惘。
顺着章出尘的视线看过去,芦苇荡那边已有几个人举了风灯,冒着风雨而来。
也在这时,宁薰儿的马车,在不远处缓缓的停下。
“谁人聒噪?”
那才从芦苇荡里走出的几个汉子中,为首的一人瞧着却是书生模样,一听到王仁的嘶喊声脸上便生出厌弃。
刚好王仁也是点背,正滚到那书生模样的汉子脚边。
他便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使得惊恐中的王仁,不得不又雪上加霜,只不肖片刻,便安静了。
这时书生才朝着众人拱了手,讲道:
“哪个腌臜人,竟敢扰了出尘姑娘清静,这下便好。”
他自来熟一般走到章出尘身前不远,又拱了拱手说道:
“出尘姑娘,某已在这里等了多时了,又备了游船暖帐,不如这便随我去可好?”
许是也觉得自己这话儿突兀,书生样的汉子又朝朴十年讲道:
“朴公子,今晚着实得罪了,但若说起来,你身为忠顺王府驸马,又有王府车驾在前,万不好和出尘姑娘相会才是。
为不让朴公子难做人,某只好如此了。”
他这话儿噎得朴十年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心下里只觉得突然,有趣。
因着从忠顺王府的马车上,这会子走下来一个身姿窈窕,脸有倨傲之色的姑娘。
正是王府郡主宁薰儿。
倒也没看已经昏迷了的王仁,甚至只瞥了朴十年一眼,宁薰儿明显含着怒气,朝那书生样的汉子讲道:
“既然知道是王府车驾,你又何敢与王府相争?”
宁薰儿倒也不是非要掠了章出尘不可,但刚才听了马扩的话,心里便生出好胜之心,又怎么会让那书生如愿?
立刻便指使手底下的随从去掠章出尘。
宁薰儿这才又讲道:“朴公子,咱们的事儿,往后再说,只是我今儿想带出尘姑娘回府,不知谁人敢阻拦?”
一时间出现两方人,都要抢章出尘,让朴十年也有些意外。
那书生也便罢了,看着像是漕帮的人。
对漕帮,朴十年也略知一些,多还是来自老奴貂珰,以及焦老头。
可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姑娘又是谁?
正要问一声,刚好有了嘴替。
那书生一听宁薰儿的话便笑了,讲道:“敢问姑娘在王府中所司何职,竟这般无视我漕帮么?”
宁薰儿没说话,已有随从喝道:“大胆,这是我家郡主。“
那书生也没料想,忠顺王府此一次前来金陵,居然还跟着一个王府小姐,不由也怔了一怔,好似后悔刚才多了嘴。
若没多一嘴,只把宁薰儿当做王府寻常管事,那么欺辱也便欺辱了。
可眼前人是王府小姐,又另当别论。
他不免稍稍有些气弱,一边阻拦宁薰儿随从的同时,一边拿眼看向章出尘。
“呵。“
章出尘不由叹了口气,也不去看宁薰儿,只瞧着朴十年说道:“朴郎,王府小姐也太咄咄逼人了,不知奴……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