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倒是十分识时务,不过公子的轻功,倒也不差。带人落地,竟也不惹纤尘,不错不错。”
他的夸奖,反而引起了萧与非的警惕,这说明此人不止是养蛊高手,武功也查不到哪去。
他不着痕迹地挡在夏言身前,默默将暗器握在手里。
赵记杂货铺的掌柜无所谓地摆摆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了他们一眼问道:“眼下天光将明,我也睡不着了,二位不如,坐下聊聊?”
“掌柜的,可否先将钱易孩子身上所中蛊毒的解药给我?”
虽然她觉得此人未必会给,但无论大人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哎呀呀,你说的钱易是谁,他的儿子又是谁?我虽然养蛊,但是,只是爱好而已。”
那掌柜的长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
他给夏言的违和感,更严重了。
“我只是说他的孩子,并没有说他的儿子,你怎么知道的?”
萧与非讶异地瞥了夏言一眼,这老实巴交的小捕快,也会诈人?
那掌柜的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一般哈哈笑道:“我竟是没注意,被你把实话诈出来了。不过,那又怎么样?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便是那下蛊之人?”
他指的,自是钱易儿子。
夏言上前一步,缓缓说道:“很简单,根据钱易的为人。他是一个十分在乎妻儿的人,可妻儿失踪之后,却不是先去救他们,反而来了你这里,为什么?自然是你这儿有比救他妻儿更重要的东西。再加上我从乔胥那里得到的线索,证明赵记杂货铺有人养蛊,钱易的儿子也有中蛊的迹象。最最重要的是,钱易直到刚刚为止,嘴里都在喃喃念叨着解药二字。”
那掌柜的望向夏言的眼神里,带着一抹兴味,还有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这位小哥,说得十分有理。却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庐山真面目呢?”
话虽是问句,可他人却闪电般出手,直接掀了夏言蒙在面上的黑巾。
萧与非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夏言瞪大了眼睛,飞快地用手遮脸,却还是迟了一步。
“倒是十分雅致的一张脸。不如这样吧,如果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便把解药给那小孩儿,如何?”
摘了夏言面纱的那只手,白嫩而又柔弱无骨,倒像是女子的手一般,除了大些。
“你不是杂货铺的掌柜!”夏言总算明白了违和感在哪,她上次来的时候,那掌柜的性格平和,还略有些唯唯诺诺的,而此人虽然看起来好相处,言语间却隐隐带有嚣张之感。
最主要的是,此人的手,和杂货铺掌柜的手,一点儿都不一样。
这大概就是江湖上说的易容术?
那人让夏言留在身边,本是因着那莫名被她勾起的隐藏于心底深处的感觉,随口一说。
可夏言的聪慧,让他心底那股一开始只是如轻烟般丝丝缕缕出现的怀念,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是以他掩住眸子里那有些躁动不安的色彩,复又低低问道:“哦?这又是为何?”
“感觉,而且,你的手。”
他一愣,看看自己纤细白皙,如女子一般的双手,意味不明地笑道:“大意了。那么,我适才的条件,你应是不应?”这次,倒是少了刚刚的随意,多了几分势在必得之感。
夏言低头,如果她留下能换到解药的话,倒也……
“她不应。”
萧与非一把将夏言拽到身后,抽出了腰间寒光湛湛的软剑。
她傻傻地看着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时不明白萧与非为什么这么做。
那掌柜的唇角笑意更浓,略带狞厉之色:“那,就别怪我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