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鞠躬，是因为他毕竟不是原主，实在不知道如何像师兄那样行礼，而且都被发现了，不用伪装，无所谓这些形式了。

他只是单纯感谢师爷，喂粥给自己，他不是原主，没办法对师爷怀有太深的感情。

孙玉枢没有回身，照旧背对着他：“道生，你是道生吗？”

师爷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一遍遍拷问着他。

开门见山，王道生早有预料，他无言以对。

见没有回答，孙玉枢也不意外，自顾自地说：“也是，三才童子命里的其中一魂怎么可能觉察不到？说吧你是地魂？还是天魂？”

王道生一头雾水，什么三才童子命？天魂地魂的？

见还是没有回应，孙玉枢终于转过身来，盯着王道生，很明显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师爷，”王道生脱口而出。

听到这个称呼，孙玉枢眸子里满是愤怒，王道生立即改了称呼。

“老道长，你说的我不知道！”

“哦？”孙玉枢满是猜疑，一脸的不相信。

王道生沉默起来，大殿里一时陷入沉静。

“那老道我告诉你，三才童子命是一种特殊的童子命，不知道的人会把它看作是一般的童子命。可茅山记载里，这类命格的人先天体内有三股意识，分别叫做‘天、地、人’魂。”

“其中人魂是躯体本身的灵魂，出生之时懵懂无知。而天魂和地魂却是不同，生而知之，可惜大多数没有足够的炁体供应不能醒来，只是依靠本能吞噬人魂存活。”

“人魂是根本，大多数的三才童子命，都会因为天地二魂无节制的吞噬人魂而死去。”

“你听明白了吗？”孙玉枢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道生很想告诉孙玉枢，他不知道，明显孙玉枢不会相信。

“我的镇魂符没有问题，茅山受箓也没有问题，道生是会有危险，可道生死你也应该死！”

孙玉枢情绪越来越激动，明显原主的死对于他也是很大的打击。

“为什么道生死了，你还活着，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吞噬了道生！”

孙玉枢近乎在咆哮：“可无论如何，你都毁了茅山！毁了茅山的成仙种子！自北宋以来历代祖师无数次尝试，都被你毁了！”

孙玉枢猛地一巴掌打在王道生脸上。

王道生被这一巴掌甩飞出去，重重的落在青砖上，嘴角溢出血来。

他硬撑着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所有积累的负面情绪瞬间被点燃。

他先是强忍着，一字一句解释着：“我是和另一个阴影击碎了金甲，在‘王道生’灵魂里躲避金龙。”

“可我不是怕死吗？我不是胆小吗？”

“但是我没有吞噬他，是金龙撕碎了他和另一个阴影的灵魂。我甚至主动沉睡意识，想要让那个爱吃糖葫芦的孩子活下去。”

“我都准备好去死了呀！”

“您打我，我不怨你，因为要是没有我不断吞噬他的灵魂，他也不会这么虚弱，你说我是害死他的人，我也认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流下泪，嘶吼道：

“可是，你们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来这个破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