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一个人向上爬的历史,多数情况下,都多少带着些灰色地带。一部分人能保留住底线,一部分人为了更大的利益选择放弃,这是自我选择问题。
但如果你会做人就该明白,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维持表面的和睦,很多时候就是在替自己遮丑。
毕竟人心这种东西,就像是烂掉的苹果,外表有一点发霉的,烂掉一半的,还有……黑心的,切开剥开之后,多数都是不能看的。
想要把人踩在脚下,以此来彰显自身的优越感,你怎么知道自己哪一步踩下去的时候,就翻船了呢?
汪海琼冷笑着端着酒杯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她说:“小温总这么巧舌善辩,难怪……顾总招架不住。这男人,还是喜欢自己能掌控住的女人。”
酒杯送到唇边,温知夏淡淡的抿了一口,“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劳外人费心。”
汪海琼嘲讽的弯起嘴角: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温姐姐,这个女人真讨厌。”花千娇小声的嘟囔道。
温知夏:“不用理会她,人多的地方,总少不了口舌是非。”
花千娇似赞成的点头:“你说的……嗯?青祁来了。”
她的余光看到进门而来的青祁,眼睛亮了一下,之后连忙转过头,问向温知夏:“我现在好看吗?”
温知夏点头,“很漂亮。”
得到了她的肯定回答之后,花千娇笑弯着眉眼,准备朝着青祁的方向走过去。
但,在她走过去之前,青祁的身边却出现了另一个女人——林惠茜。
两人挽着手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花青两家联姻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青祁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女人出现在花父的生辰宴上,这跟直接打了花家的脸也没有什么区别。
林惠茜依偎在青祁的身边,丝毫不见张扬跋扈,只有小女人的羞怯,“青祁,你就这样带我来,会不会惹怒花董?”
青祁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背,“有我在。”
当有人明知故问的上前询问两人之间的关系,青祁看了眼红着眼睛的花千娇,顿了一下。
“青祁,你怎么了?”林惠茜明知故问,佯装不解。
花千娇扭头上楼,温知夏见状准备追上去。
结果——
“哎呀,这么着急去投胎啊……原来是小温总,你看看这弄的,把你的衣服都给弄脏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带没带替换的衣服?我这车的后备箱里倒是有,如果小温总需要的话,我让人给你拿过来?”
汪海琼说着道歉的话,但实际上无论是神情中,还是眼底,都没有半分的愧疚可言。
丝毫不掩饰自己故意的成分。
温知夏拧起眉头,低眸看了眼自己被泼上红酒的衣服,瞬息之间,她随手拿过路过佣人端着的酒杯,指尖轻弹了一下杯壁,下一秒,直接朝着汪海琼的脸泼了上去。
她只是处事淡然,并不是真的没有脾气、
“啊!温知夏,你敢泼我!”特意描画过的妆容崩塌,头发脸上满是红酒,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汪海琼尖叫出声。
动静闹得太大,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温知夏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泼都泼了,你说我是敢,还是不敢?”
而且,她为什么不敢?
倘若她如今都还需要谨小慎微的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那这些年,她拼搏赚钱创立公司的意义在哪里?
“汪海琼,我不去招惹你,你要是识趣,也不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这杯酒是我的回敬,至于衣服,还是留给你自己的好。”她转身准备离开。
汪海琼气急的擦了一把脸,在温知夏走过的时候,眼眸一拧,“失手”把桌布扯掉,躲避的温知夏高跟鞋踩中掉落在地上盛放糕点的盘子,脚下失去支撑点滑倒在地上,手掌按在了一块破碎的玻璃上。
她怕疼,当即皱起眉头。
“你看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没事吧,我扶你起来。”汪海琼连忙弯腰,想要把人给扶起来。
温知夏避开她的手。
“小温总这是不肯原谅我?”汪海琼问道。
“今天是花董生辰,夏夏你再怎么样也要给主人一个面子,想必汪总也不会上不了台面的,故意对你做什么手脚。”在汪海琼倒打一耙的时候,一道淡薄而薄凉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一身西装革履,长身玉立的顾平生。
温知夏循声望去,看到他的时候,眸光有一瞬间的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来。
顾平生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在靠近她之后这才慢慢的放缓步调,他弯下腰,把人从地上扶起来,目光触及她带血的手指,冷眸微眯。
他开口让不远处的佣人拿来医药箱,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在觥筹交错的大厅内,给温知夏处理起手掌。
花董闻讯赶来的时候,佣人正在处理地上的狼藉。
顾平生正在给温知夏处理伤口,低声问:“疼吗?”
花董见状,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只能先吩咐佣人道:“……快去叫医生来看看。”
温知夏掀眸:“不用了伯父,没什么大事。”
顾平生抬眼看她,指腹磨搓着她的手掌,按了按:“怎么不等我一起来?等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都不行?”
他的话轻描淡写的就将两个人没有一起来的事情解释,不是不能一起来,而是温知夏跟花千娇关系好,想要提前来,而他因为手头上的工作,只能晚一步到。
温知夏看着他,没说话。
顾平生站起身,“花董给您添麻烦了,夏夏跟花小姐感情好,等不及想要提前给您祝寿,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打扰了您的雅兴。”
花董笑呵呵的说道:“不打扰不打扰,一点小事情,知夏的手没事就好。”
汪海琼:“顾总对小温总真是关爱有加,磕着碰着都要亲自照顾,结婚这么久了,还能这么亲密,真是羡煞旁人。”
“我就只有夏夏这一个妻子,不把她放心上,该把谁放心上?”他面上带笑,却不达眼底。
他的话,让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汪海琼哑然,站在那里就显得有些尴尬。
汪海琼可以在温知夏一个人形只影单的时候挑拨,可顾平生一旦站在她身边,就是最好的谣言粉碎器。
即使是听到些什么风声的老总们见状,也都明白过来一些事情:即使顾平生在外面养着女人,但他的妻子只有温知夏一人,他在意这个妻子,便没有人会去触这个霉头,找这个麻烦。
他没有直接追究汪海琼的所作所为,因为这话已经是最好的震慑。
花董看了眼汪海琼,有些不悦,今天是他的生辰,汪海琼做这种手脚,是不把温知夏放在眼里,也是扫了他的兴。
好在这个时候,花母出面了,“今天是我家老爷的好日子,大家都别干站着了,继续,继续。”
主人出面,场面的氛围慢慢的重新活络起来。
但是,花母很快被佣人叫走,说是花千娇哭着跑回了房间。
温知夏想要跟上去看看,花母把她拦下来,笑道:“没事,我去看看,你跟顾总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玩。”
顾平生也握住了她的胳膊:“我一不在你就受伤,还是待在我身边为好,我们这么长时间跟汪总没见面,也正好叙叙旧。”
原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瓜葛的人,硬说要叙旧,就显得话里有话。
花董的心思也并不在这边,他的目光看向了青祁身边的那个女人,虽然青祁在花家的酒宴上还算是知道分寸,介绍林惠茜只说是表妹。
可花董对于林惠茜的身份却是一清二楚,女儿现在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他这个做父亲,自然要多为她操心。
顾平生从桌上拿起两只酒杯,看了一眼温知夏,“伤到了手,不能喝酒,这杯酒,就给汪总了。”
汪海琼伸出手,听到他说:“我来的迟了一些,不知道汪总可否说说刚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夏皮肤娇嫩,掌心的疤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复原如初。”
明显的是秋后算账,汪海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顾平生略略扬眉,酒杯微转:“汪总。”
汪海琼回神接过来,“只是,只是不小心,没想到小温总会踩上。”
不小心?
顾平生眸色深深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花董生辰名流聚集,意外在所难免。”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因为汪总的一个不小心,夏夏伤到了手指,我替自己的妻子跟你要个道歉,不过分吧?”
只是要一个正常的道歉,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不准备追究后续,只是想要息事宁人而已。
但温知夏却知道,让一向将她当做假想敌的汪海琼,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顾平生这么按头道歉,比直接扇她一巴掌还让她难受。
温知夏看向顾平生,怀疑他是故意为之。
似乎是觉察到她的视线,顾平生偏过头,四目相对,他眼中带着光怪陆离也藏着声色犬马。
温知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固,而汪海琼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