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商拍着手上的沙,十分满意,她心中有杆秤,倘若将付苏和狻猊分放两头是为平衡,那她就多在狻猊那头加码,秤就会向强的那方倾斜,而带土属性的沙,就是她的砝码。
大概是沙吸入得太多,狻猊显得激动过度,倪商掷沙向外,引它离开,付苏从地上爬起,快速追上狻猊,抓着它的尾巴要将它回收。
倪商显然不肯停手,加足了沙土含量,狻猊舞动尾巴,奋力要摆脱付苏,拉扯时,付苏拽下狻猊尾部上的毛,嘴里念念有词,两方精力都在神兽,自然没人留意白曼罗从天而降,将地上的乾坤弓收入囊中。
女人撑着一把伞,笑容盈盈,付苏安抚完狻猊,回头撞上白曼罗挑衅的眼神,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去追,对方手中的伞像螺旋桨似的旋转,带着她飘离了山谷。
“都是你!”付苏气急败坏,“本来我已经拿到乾坤弓了!”
“你想抢功,却被她捡漏,活该。”倪商无意与她多说,转身要走。
“等等!”付苏叫住倪商,“你在那沙中混了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付苏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女摸出一面绿色旗,挥动片刻,四周树藤如听号令,形浪席卷,很快将倪商堵入死路,又和触手一般抬头,瞄准女人后,嗖嗖出击。
倪商举剑砍藤,快速躲避飞来藤蔓,藤蔓打空,穿透身后落石,原本堵死的山路有了缝隙。
她眼珠一转,故意引诱藤蔓往石头上打,付苏瞧出她心思,将计就计,令树藤在行到一半时转弯,预判倪商身位,顺利击穿她肩胛。
深入骨髓的痛,鲜血顺着树藤流下,滴入神桃木剑,凝成血线,由剑头汇入剑柄。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狂风扬起女人长发,藤蔓不禁向后撤退,倪商抬眼的瞬间,付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试图挥旗,手却僵硬无力,眼瞧倪商朝自己步步走来,少女方寸大乱,直呼起狻猊,没听见狻猊动静,她转头,见神兽匍匐在地,这阵势,活像作揖。
会议室内,滕六蹭地一下站起,身体产生应激反应,不适与恐惧交替发作,三霄努力让六臂放松,靠着椅子故作淡定,“既然是那位的武器碎片,那功效应该也差不多。”
差不多个屁!”像联想到什么,伍猖心有余悸,“都说了是碎片,这威力比起打神鞭来可差远了!”
二郎君收起一贯傲慢嘴脸,难得一见的严肃,他将目光投向东皇太一,“猴子有机会在游戏里合成打神鞭吗?”
东皇太一双手交握,嘴角上扬,“当然不行,此打神鞭非彼打神鞭,难道你们想再被这东西抽上几鞭吗?”
有这话作保,在场几位神情轻松不少。
“难怪杨泗要押她,即便是打神鞭的一小部分碎片,也够她在游戏里登顶了。”三霄感叹道。
话音刚落,就见屏幕另端的少女恢复了行动。
“可惜时效只有一会儿,面对顶级高手,她一样得死。”二郎君说。
付苏将刚才发生的插曲视作游戏故障,为了一雪前耻,她几乎下死手,招招致命,恨不得将倪商碎尸万段。
倪商在心中权衡,自认硬碰硬自己落不着好,瞥见因树藤袭击破开的落石,于是在付苏逼近时,突然举起双手,学着兔子伸长耳朵,付苏大脑一沉,在此空隙,倪商顺利奔赴山口,跻身溜走,头也不回的跑。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命最要紧!
索性付苏没骑着狻猊追上来,倪商原路返回,在半道见灌丛窸窣,下意识停步,握紧剑柄,不敢大声喘气,直到男人从中走出,悬着的心才落地。
“倪商?!你受伤了?!”
女人满身的血,周濯清心中不是滋味,急忙从背包里翻出止血药草,揉碎了递给她。
“天呐!倪商!你这是被恐猫咬的?!”薛让咋咋唬唬的跑来。
“被付苏打的。”倪商将药草抹在伤口处,冰冰凉凉,尚能抚平火辣。
她努力勾着手去够肩胛的伤,周濯清瞧她费力,不由道:“我帮你吧。”
倪商点头,撩起头发,背对他,周濯清小心替她上药,于心不忍,“抱歉,没能帮到你。”
“小清清!你傻吗?恐猫也就算了,那可是付苏!”薛让胆战心惊,“我们五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她!”
“加起来都打不过?那倪商姐怎么还有命活着出来?”姜好好并不赞同。
“好好好,美女总是有理。”薛让回头,对上倪商的眼神,心中哐哐直跳,“倪商,你被我的帅气折服了吗?”
“我挺好奇的,他明明叫周莲,你为什么叫他小清清。”
薛让一时语塞,周濯清自然接下话道,“因为我小名叫清清。”
“真的?”倪商捋着耳发,忽然道,“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周濯清喉咙发紧。
女人云淡风轻,“以为你改过名,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