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我避犹不及，你何必上赶着来丢面儿？”

“他们目光如豆，难见山外之景；目光短浅，难识未来之变，都是些虚妄之徒，庸碌之辈，不交也罢。”

这点，臭臭倒有同感。

臭臭问：“观察好久了，观察出了什么？”

“你能夺魁，可不是别人说的，踩到了臭狗屎而已。”

“哎，俊驰兄可别这么说，我确实是踩到了臭狗屎——李天佑就是那坨臭狗屎。”

“哈哈，是的。”可惜食堂没有酒，不然两人要为这份默契碰一杯。

何俊驰开始说起他的观察，“你在‘超级逃生’里，分别使用了走为上策、巧设陷阱、请君入瓮、避实击虚、瞒天过海、借尸还魂、擒贼擒王、金蝉脱壳的一大把计策，而且是一计连一计，若非熟读兵书，岂能做到？”

“走投无路，被逼无奈，误打误撞而已。”臭臭没有承认。

“当然，我有个最大的疑惑，就是所有的计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渣渣——直到我看见你击掌时，让先生倒退三步，才解开心中疑惑。还记得我去握你的手了吗？我发现你内力奇怪而充沛，远在我之上。其实，你最厉害的一招，叫做扮猪吃老虎——隐藏实力，关键时刻给人雷霆一击。”何俊驰此时好像一个大洛提刑官，在为一桩疑案抽丝剥茧地进行推理。

“低调，低调。”陆聿白听得像是夸他似的过来插嘴。

“当然，我会替你保密，我还想看李天佑和宋青晏他们的笑话呢？谁要小看你，谁就等着吃大亏。”

“言重了，你这像说书似的。”

“臭兄，过度谦虚就是骄傲啊。”陆聿白不同意，因为他已经领教过了，应该说，是被这臭小子震惊过好几回。

何俊驰接着说：“懂策略，有实力的人，我父亲身边不少，想和你成为朋友，是因为你有意思。”

臭臭不解，“有什么意思？”

“宋青晏一口一个穷鬼，穷种，连臭要饭的都说得出口。还有，谢自然当众那么羞辱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本来就穷啊，穷又不伤人，穷又不犯法。他们给我工作，给我银子，我乐还不及呢？”

“你也没那么穷，总得装一装，要点面子吧？”

“打肿脸充胖子，谁装谁难受。坦然接受不好吗？”

“世事如此啊！别看那些官宦富贾，人前人后，光鲜亮丽，耀武扬威，可一不小心，就会丢官罢职，倾家荡产，其实内心惴惴小心，如临深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家还没点糟心事，可他们一个个装得风光无比，更别说他们那些没心没肺的孩子。”好像何俊驰也有自己的苦衷，才会有感而发。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活得像他们一样？”人大多是活着活着就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少年不敢肯定。“可眼下，穷就是穷，我就是我，还是那个穷小伙。”

“是的，你确实穷，但你身上却一点都没有那种穷酸和自卑的举动。而且，面对委屈和凌辱，小小年纪，却有一种老江湖才具有的云淡风轻。”

“你说的那是我师父。”臭臭说。

“还有，你是什么人都敢得罪，而且，在你眼里，那些强权和霸道，你一点也不畏惧，还非要惹事上身，偏要斗上一斗。”

“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陆聿白再次插嘴。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圣上的密探遍及武府，有人听去，再添油加醋一番，弄不好会掉脑袋。”何俊驰提醒。

陆聿白点了点头。

“你其实就是说我活得不耐烦呗？”臭臭总结道。

“这么理解也对。请问为何？”

“以前是为了正义。现在嘛，是为了赚钱。”

“得罪人，还能赚到钱？”

“那你可以问问陆聿白。”臭臭看向了陆聿白那边，他早就希望把话题甩给另一个家伙了。

“商业模式，恕难奉告。”陆聿白说，“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