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松井露出笑容,"我正好有个任务要请教。"
陆阳跟着松井走到角落。这个位置很好,没有人能看见他的动作。
"田中君,"松井压低声音,"我怀疑..."
话没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青。
"松井大佐?"陆阳故作关切。
"我..."松井瞪大眼睛,"你..."
陆阳凑近他耳边,用纯正的北平话说:"特工队的弟兄们,托我向你问好。"
松井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陆阳,然后重重地倒下。
"来人啊!"陆阳大喊,"松井大佐晕倒了!"
顿时一片混乱。
"叫医生!"
"快让开!"
"怎么回事?"
陆阳趁乱退到人群外围。他知道,那种毒药无药可救。
"封锁现场!"川崎中将怒吼,"谁都不许走!"
陆阳看看表,距离田中少佐的火车到达东京还有四个小时。时间足够了。
"报告!"一个宪兵跑进来,"外面发现可疑人员!"
"追!"川崎中将命令道。
军官们纷纷往外跑,陆阳也跟着出去。在混乱中,他悄悄溜进了后花园。
月光下,一个黑影闪过。
"站住!"有人喊道。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树上。
陆阳借着骚动,翻过围墙离开。他知道那个黑影是谁——青蓝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明明说好她不用出现。
一个小时后,他换回便装,坐在茶馆里喝茶。
"松井大佐死得蹊跷啊,"邻桌的人小声议论。
"听说是中毒,"另一个人说,"好像抓到凶手了。"
陆阳放下茶杯。青蓝那么谨慎,肯定不会被抓。这是声东击西的计策。
又一个任务完成了。他起身离开,夜色吞没了他的背影。
明天,他该准备下一个身份了。
蒸汽机车喷吐着白烟,缓缓驶出北平站。这是一列军用特快,从北平直达南京,车上载满了日军高级军官和特务。
陆阳坐在软卧车厢里,穿着一身笔挺的宪兵队制服。他的证件上写着:特高课田川少尉。
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在翻看文件。陆阳认得他——徐国栋,伪政府的情报处长,也是日本人的走狗。
"田川君,"徐国栋用日语说,"听说你是从东京来的?"
"是的,"陆阳点头,"奉命来调查一件事。"
"哦?"徐国栋来了兴趣,"什么事?"
"军统特工陆阳的案子,"陆阳淡淡地说,"听说他最近在这一带活动。"
徐国栋的手抖了一下,文件差点掉在地上:"陆...陆阳?"
"徐处长认识他?"
"不...不认识,"徐国栋擦了擦汗,"只是听说过。"
陆阳注意到他的异常,心里冷笑。这个汉奸,果然和自己有关系。
列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单调而规律。
"失礼了,"徐国栋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陆阳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掏出了随身的电报机。
"嘀嗒、嘀嗒..."
密码发出去了:目标确认,准备动手。
过了一会,徐国栋回来了,脸色明显轻松了些。
"徐处长,"陆阳突然说,"你认识山本一郎吗?"
"山本...一郎?"徐国栋想了想,"是那个军需官?"
"对,他死了,"陆阳盯着徐国栋的眼睛,"在军火库爆炸案中。"
徐国栋的瞳孔猛地收缩:"这...这样啊..."
"还有松井大佐,"陆阳继续说,"也死得很蹊跷。"
"田川君,"徐国栋强作镇定,"你想说什么?"
陆阳没有回答,站起来拉上了车厢的窗帘。
"你..."徐国栋察觉到不对,想要逃走。
砰!一声闷响,徐国栋软软地倒下了。
陆阳收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从徐国栋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笔记本。翻开一看,果然记录着军统特工的情报。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谁?"陆阳问。
"特务处的,例行检查!"
陆阳迅速把徐国栋的尸体塞进卧铺下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请进。"
门开了,两个特务走进来。
"证件!"
陆阳掏出证件。特务仔细检查着,突然问:"徐处长呢?"
"他去餐车了,"陆阳说,"让我在这里等他。"
特务们对视一眼,似乎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车厢猛地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一个特务扶住门框。
"好像是道口减速,"另一个说,"我去看看。"
陆阳抓住机会,右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
但特务们没有多问,匆匆离开了。
陆阳松了口气,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到南京,得在那之前处理好尸体。
他掏出电报机:需要帮助,三号方案。
很快收到回复:明白,十分钟后行动。
果然,十分钟后,列车再次剧烈晃动。
"有情况!"外面传来喊声。
特务们纷纷往前面的车厢跑去。
陆阳趁机打开窗户,把徐国栋的尸体推了出去。漆黑的夜色吞没了一切证据。
第二天的报纸上,登出了一条小新闻:伪政府情报处长徐国栋失踪。
陆阳放下报纸,喝了口茶。又一个叛徒,永远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