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褐色血浆顺着剑身滴落,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出丝丝黑气。
嘀嗒,嘀嗒......
血浆滴落之声在寂静压抑的袇房内尤为刺耳。
陆先眼中冷光一闪,双手握剑,自下而上狠狠撩起。
厚重的木门在剑光之下悄无声息断做两节!
砰!
一股恶风掀起,借着剑身上撩之势,陆先抬腿狠狠踹在门板上。
门后之物瞬间飞出七八丈远,门板碎裂间,显出一团庞大的黑影。
陆先身形一动,倏忽间追至黑影身前,剑光自上而下斜斜斩落!
大股血浆喷浆,那黑影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宛若死物。
借着月光看去,一道似人非人的肥硕身影印入眼帘,周身赤裸,身躯异常臃肿,皮肤却如老树皮般干枯。
自肩膀斜至腰间被斩开一道狰狞伤口,内部露出的却并非脏器。
随着肥瘦人影体内血浆流淌,逐渐显露出密密麻麻鸡蛋大小的乳白色卵鞘。
卵鞘表面似无比光滑,粘稠的黑褐色血浆也无法附着其上,看得陆先一阵恶寒。
以剑戳了戳,见其再无动静,陆先抬眸环顾周围。
回字形院落四周,数十间联排袇房门扉紧闭。
脚下铺满青石地砖,远处亭台楼阁错落,古木参天。
屋檐之上的夜鸦不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寂静中隐隐透着异样,有着一丝不协调之感。
拧眉思索片刻,陆先恍然。
是了,这崇云观静谧之中毫无一丝人气,天穹之上更是隐隐传来令人心惊肉跳的压抑感。
思绪间,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陆先心中一紧收回剑芒,身形一闪缩回袇房之内,挥手拂熄烛火,侧身向外望去。
两道模糊人影由夜色中急急赶来,待人影走得近了,陆先脸上浮现讶异之色。
一对持剑男女自夜色中奔来,身上皆弥漫着凝气期的法力气息,约在凝气五层左右。
令陆先惊讶的是,这二人明显不是崇云观弟子。
首先便是服饰不同,且厄渊给予他的身份记忆中也并不认识此二人。
身着玄色暗金绣纹长衫的男子率先靠近,向着门扉破碎的袇房看了两眼后便被地上肥硕的尸体吸引了注意力。
凝气期修士的灵识还很弱小,仅可用作内视,浏览玉简以及增强一些五感,难以外放,否则这男子灵识一扫之下,不会敛息之法的陆先必定暴露。
男子双目升起淡淡橙光看向尸体,随后脸上充满自信,向着身后赶到的女子说道:
“仍有一丝法力气息残留,但尸体已经死了许久。”
陆先撇了撇嘴,明明刚被我砍死,片刻前还敲我门来着。
借着门框掩护微微侧头看去,一道身着绛紫织锦罗裙的窈窕身影自月色中轻盈跃来。
女子身材修长,宽松的罗裙也难以遮挡其婀娜身姿,遗憾的是面覆轻纱,难以窥见真容,黛紫色双眸如含秋水,微微蹙眉:
“玉琰子道友,方才确是此处传来声响,这尸体若是死了许久,声响又是何人发出?”
玉琰子面露倨傲,大有一副指点江山之感:
“灵姮道友有所不知,在下修习的灵瞳秘术甚是精妙,方才在下以灵瞳看过,这尸体死气浓郁,非一日之可汇聚,想必那发出声响之人早已离开了吧。”
听闻此言,名为灵姮的女子依然充满疑虑,盯着肥硕尸体内乳白色的卵鞘,眉目间露出凝重之色。
“这尸体内脏器不存,却塞满了卵鞘,如此邪异令人不安,不如尽快离开,寻得那陈容最为紧要。”
玉琰子眉头一跳:“这有何惧?斩了便是!”
随即手中雕龙刻凤的长剑散发出赤红色微光,一剑向着卵鞘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