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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过载

“得欧阳者必得国,纵有失者,亦欧阳夺也。此言一出,以至于后来各方势力争雄,必先找到欧阳家的后人,命其为军中参谋,待到新欧阳战胜了旧欧阳,新皇开国,欧阳家的相位便与皇位一样,父死子继,千秋罔替。”

王敢努了努嘴,说道:

“呃,我问一下,这七千年里,欧阳家当过皇帝吗?”

“从未有过。”

“靠,一家子人当了七千年的丞相,还怪忠诚的咧。”

“不过我想,这个先例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啊?你的意思是,欧阳丞相要。。。。。。造反?”

王敢刚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原本很大,却在说到一半时逐渐降低了音量,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嗓音几乎细不可闻。

那女子摇头道:

“欧阳家的男人们无比看重君臣父子,伦理道德。当年伴随先帝开国的欧阳鼎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欧阳玄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能被选为后来的欧阳家主,一定有着远胜其他族人的品德,因此,欧阳丞相想当皇帝的可能性不大。”

“那公主你在担心什么?”

王敢不知何时开始称呼杨觅为公主。

“如今有三条迹象,预示着大厦将倾,仙官若是愿意听我接着啰嗦,臣女便一一说与您听。”

“你说吧。”

王敢点头道。

“第一条,我弟弟体弱多病,没有子嗣。帝位后继无人。”

杨觅说完这话,用她那双眼角仍微微湿润的凤眸望向王敢,似乎想要确认后者能否听懂。王敢赶紧做出一副脑筋十分聪明的表情,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第二条,欧阳玄虽然对帝位兴趣不大,但是他姐姐欧阳丽华,乃是我弟弟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太后。欧阳太后近来有意绕开欧阳丞相,与宫外欧阳家的族人取得联系,意欲扶植她的外甥,欧阳镇宇为帝。”

“等等等等,欧阳太后的外甥,那不就是欧阳丞相的儿子吗?”

王敢发问道,此时的他还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

“仙官圣明,欧阳玄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欧阳定远和小儿子欧阳镇宇。其中长子欧阳定远的性格与他们父亲最像,基本具备下一任欧阳家主所需的潜质。而次子欧阳镇宇和欧阳丞相的关系一直不好,此子生性好动,不尊古礼,却是这片大陆上除您之外,修为最高的几人之一,距离飞升只差一步。我弟弟生病后,太后一直将其视为下一代国君来培养,他们父子三人,虽同为大原方士,却隶属于不同的两派,欧阳玄和欧阳定远是白袍观天派,而欧阳镇宇乃是黑袍殉道派的领袖。”

“啊,什么白袍黑袍,有啥区别。。。。。。”

虽然不愿承认,但王敢的猪脑开始有些过载。

“白袍观天派,乃是最古老,最传统的大原方士,相传最开始他们只是一群围坐在天柱山上,一处名为大原的草甸上的观星人。这帮人天天歪着个脑袋,看着虹楼,最后居然从中悟出了玄机,获得了以天道修体魄的能力。据说欧阳梦便是世上第一个大原方士,他有一段话说的是,“织天道为法线,守方寸以为茧。生不入天门,死而坐大原,扶佐苍生,仰瞻星蜃,以待楼之倒悬。。。。。。。””

“嘶。。。。。又是欧阳梦。那个,公主,咱们还是聊聊你那三条迹象吧。”

王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他的猪脑被这些个欧阳折磨得够呛。

“仙官别急,请听我说完,这第三条迹象,与我接下来要说的黑袍殉道派有关。正是由于欧阳梦说了一句生不入天门,死而坐大原,在此后的七千多年里,所有视欧阳梦为鼻祖的大原方士,他们虽然可以修道,但当他们的体魄修炼到挟天境界后,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飞升,这是他们祖师爷立下的规矩。然而就在四十年前,天上的虹楼出现了一点异常,导致大原方士中的某些人的心态发生了改变。这些人从传统礼法中跳脱出来,卸下白袍,换上黑衣,自称殉道派。可能是碍于七千年来的情面,殉道派如今还没有自立门户,但我猜第一个大原方士的飞升之日,便是他们与观天派彻底决裂的那天,这一天恐怕不会远了。。。。。。。”

“公主,你刚才说,虹楼咋了?”

王敢弱弱问道,他直被杨觅公主说得有些发愣。

杨觅公主也不知听到没有,仍自顾自说着:

“仙官您须知,大原方士之所以被推崇,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率先悟出了修炼体魄的法门,其实在东方的云英山,西边的岿然宗,也都各自琢磨出了将体魄炼至挟天境界的方法,但后两者做不到的是,大原方士能通过观察虹楼星象,预测这世间的千头万绪,吉凶祸福,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提前得知,像您这样的仙官降临神来国的时机。只有当仙官降临,天门开启的时候,人间那些将体魄修炼到挟天境后期的人,才有机会飞升。凭借这项能力,大原方士即使自己不入天门,也会受到天下人的追捧,坐享中州尊荣。然而近四十年来,虹楼出现了一些杂乱无章的异象,使得大原方士预知未来的能力,丧失了一些准头,倘若他们不再值得信任,地位将一落千丈,真到那时,本就不入天门的他们,比之寻常修士,甚至还要大大不如,这便是殉道派诞生的原因。”

“好吧。。。。。。”

王敢猪脑中等过载。

“仙官,我现在就与您说这第三条迹象。四十年前,虹楼的星象出现了一次大变动,变化后的虹楼,预言往后的三百年间,神来国只会有三位仙官降临,而您就是其中的第三位。仙官,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呃,不知道。”

王敢猪脑干脆摆烂。

“意味着在您之后,至少三百年间,再也不会有仙官降临神来国,人间也将再没有人飞升。在这一切发生前,殉道派一定会脱离朝廷和大原府的管控。届时御林军和殉道派将全部掌握在欧阳家手中,待到欧阳太后向我弟弟逼宫的那天,能拯救这一切的,只有秦王。”

“所以,你是让我去找秦王帮忙,对吧?”

王敢问道。

“对,但不是现在,因为欧阳丞相目前还夹在太后和皇上中间,没有表明立场。就看他是想当个杨家的忠臣,还是欧阳家的太上高祖了。”

“好吧,需要我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就行。对了,公主你刚才说,在我来了之后,再也不会有人飞升,可是欧阳丞相又告诉我,我还是有机会的呀。。。。。。当然我不是说你们这儿不好。”

王敢不知为何有些焦虑道。

“啊!仙官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仙官您别急,您当然有机会飞升,不仅有,而且还有两次。不知您可曾听说过,天人降至,神形离散,神至而形远,形至而神衰?”

王敢猪脑彻底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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