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的“激励”制度之下,百姓往往不敢越雷池一步,早完婚可能还有点选,等一等可就全完犊子了。
而且这项政令可不是如今才颁布的,那得往上数好几代的先帝。
经年累月下来,早早完婚已经成为了约定俗成的习惯,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大户人家比之寻常百姓,自然还是有钱的多,便是翻了五倍的人头税也不至于放在眼里。
可大环境如此,晚结婚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推崇和夸耀的事情,哪怕会比寻常百姓晚一点点,也绝不会晚太多。
二十岁之前没完婚,基本就得是个天残地缺的程度——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那种。
所以许知浅在当武帝郎官之前已有家室,实属正常不过。
像许正这般,二十二岁还没有成婚的,不能说是离经叛道吧,至少也得是个天打雷劈的程度。
也就是许家多少还念在他姓许,族谱上有个名字,为了不让人笑话,税赋替他给交了,不然皮都得被剥好几层。
在这方面,大佑还是很人性化的。
只要你愿意交钱,别说是不成婚了,徭役都可以不去,你掏钱,官府替你请人过去。
乃至更有钱的买官都行,甚至交的钱足够的多,就连犯罪都能减两等!
“所以,我堂哥没答应?”
无需吴起继续说下去,许正已经猜到了许知浅的选择。
“那是。”
吴起无奈的耸了耸肩,“在我许多次的‘盛情相邀’之下,我老爹终于是拗不过我妹的意思,不得不找他谈话。希望他休了妻子,迎娶我妹。”
吴起的老爹,乃是朝廷的谏议大夫。
是能够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甚至理论上拥有批判天子权利的官员,说一声位高权重也不为过了。
若能迎娶他的女儿,飞黄腾达不是梦。
而再看吴起的气质和姿容,已称得上人中龙凤之姿,他的亲妹妹也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权势、美人。
已是许多人追求的终点了。
当时的许知浅只要点一点头,便能手到擒来。
这一次吴起没有等许正说话,继续说道:“你猜当时你堂哥是怎么说的?他说‘令女无我仍为人中龙凤,家妻无我恐为冢中枯骨’,言毕转身就走,毫不停歇。
这样的人不是真君子,还能是什么?说实话要不是我妹缠的烦人我是真不想过来。”
“嗯?”
许正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嗯什么?你不会觉得我真是为了照顾你来的吧?咱俩之前认识么?还不是听说了许家的事儿嘛,我那快要思念成疾的妹妹以死相逼,我这个做哥哥的又能怎么办?只能自己跑一趟咯。”
吴起抓了抓头发,道:“你看,现在你堂哥也没媳妇儿了,我跑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今日都告诉你了,你也帮忙撮合一下呗?”
直到此刻,这家伙才终于是吐露心声。
他怕不是早就想说,只不过现在才说了出来。
还得是趁着许知浅走了之后。
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许家的事儿才过去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就想催许知浅再成个婚啥的真的很容易挨打。
“那个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藏经阁打开的书忘记合上了,告辞!”
“诶,别走啊!有事儿好商量,等咱们以后成了亲家,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