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咳......浊体是有罪,但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大家想要活下去,就应该团结!咳咳......前方的路途,可远比这小女孩可怕地多,再闹下去,谁都甭想活着出去!”
一位浑身是伤的青壮,对杨烈的调停表示不满,突然叫嚷:“让她滚!否则不干了!”
“对!滚远些!”另一位带伤青壮也随之附和。
此类的呼声越来越高。
刚才那小年轻眉头紧锁,一时语塞,空噎了两下,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想法了。
“难道我们不是同类吗?不都是被放逐的不死裔吗?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显然,牧边人对不死裔的放逐,是成功的,不光是肉体,思想上也已达到了根深蒂固的层次。
再者,这可能也是他们第一次遇见浊体的“恶魔”行径,这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变化过程。
以往那些意外茧化的极少数不死裔,譬如禾一那般,也是入林打猎中,被危及性命而无意触发的。
在回镇子后,如果露出马脚,多数是会被邻居给举报的,从而换回一些诸如米面肉蛋的奖赏。
当然了,如果不检举,被发现之后,要付包庇责任。
就都等着牧边人把一家捆上广场,扒个精光,让镇民先唾弃几天,冻个半死,才以审判罪恶的火刑来了结生命。
还美其名曰“孽状诉之冰火”,杀一儆百......
杨烈没有站队直接驱逐小小,已经算是思想奴役不够深的人了。
他要顾全大局,也很无奈,就看向了救回小小的禾一,默认了他就是“茧化女孩”的唯一负责人。
禾一料到了这个结果,牧边人对不死裔的洗脑是有数百年历史的,要不是他也有浊体,说不定他会加入排斥小小的行列......
这种深入骨髓的观念,哪有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少年干裂的嘴角轻蔑一扬,对杨烈说道:“也罢,我记得杨爷爷说,再有一日就要路过大夜镇了,说不定那里还游荡着一些蓝人。”
“如果没有危险,大伙儿也可以进去补给,我们先过去探探,以前她经常去那个镇子,等她醒来,看看能不能给我指指路,也顺便避避这‘浊体’闹的风头。”
“大伙儿折腾了一天,肯定累,正要休息,又遭遇袭击,死的死,伤的伤,物资还丢了一车半,心里肯定是难受的,是需要发泄的,不用跟他们较劲儿。”
“唉,也好,也好......”杨烈低头无奈道。
说完后,禾一就牵着黑子,驮着小小,两人一马,瘸瘸拐拐,全是伤者,是为了帮还活着的那些“同胞”争取逃跑时间而受的伤......
伤口都还没结痂,破烂裤腿和衣衫上的鲜血还是红色,浑身的狼狈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只因为他们很急,很生气......
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朝路远处的风雪钻去,渐渐淡化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看着俩孩子无奈妥协离去的可怜背影,众人心中那死板的观念好像有了些松动......
以德报怨,少年格局不小。
刚失去母亲的女孩,即便在同族眼中像是“恶魔”,也让那些暴躁者起了恻隐之心。
冷静良久,有人后悔着说道:“她一小孩,我跟她较个什么劲儿啊!”
“唉,能不能把他们追回来,是我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