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沈锦程感到一阵恍惚。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她好像真在这个村子生活了十几年似的。
这里的每条小路,每条小溪与河流,她都能叫的上名字。
亲切又熟悉,真是见鬼。
沿着大路,一路上沈锦程见到了不少熟面孔,一些婶娘叔伯她都能叫上名字。
沈锦程热情地跟众人打招呼,但可能是她败家又爱赌的名声在外,许多人对她敬而远之。回应的只有冷淡的点头或是避开的目光。
这败家子给她留下好大的烂摊子……
沈锦程心里叫苦,可能她在乡亲们心底就是个小白脸二流子之类,
沈锦程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前行。走到半路,她看见了木匠阿牛的夫郎春花。
他戴着头巾提着竹兜不知道从哪儿回来。
真是巧,沈锦程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春花叔,上哪来?”
男人看见是沈锦程有些惊异,随即喜笑颜开地回话,
“原来是锦娘子。”
“我刚从族老家吃酒回来。”
春花对沈锦程也没好印象,这人傲慢又蛮横,在杜地主家入赘就让人看不起,后来又染上赌瘾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名声早坏了。
不过春花家做生意,俗话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便与沈锦程好言聊起来。
“族老家有什么喜事吗?”
族老沈凌德高望重,整个西留村的人户都很仰重她。
春花不想维护沈锦程的自尊心,只想将这莫名其妙的搭讪终结掉。
他直言:“妹子,沈族老家孙子满月酒。请了全村人。”
“难道没请你吗?”
听到这话沈锦程脸上有些惊讶,但不像以往那样暴怒难堪,这倒让春花惊讶。
沈锦程神态极自然:“哎呀!这等喜事,怎么不与我说。”
“也让我送份贺礼过去。”
本来以为这小白脸会恼羞成怒,自行离开,但是没想到她还能吐几句心胸大度的场面话。
春花笑着打圆场:
“妹子,族老知道你家最近困难。也就不想来麻烦你了。”
沈锦程摆手,“哪的话。就算家里没落了,给小孩的庆礼还是能准备出来的。”
这是个刷分的好时机,沈锦程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与村子里的族人修复关系。
她笑道:“春花叔,我家床坏了。本是想与你一同回去找阿牛婶子。”
“但现在既然知道这种喜事,我想买点贺礼给族老家送去。”
“麻烦叔回去给婶子带句话。”
说完沈锦程摸出一点碎银子递给春花,
“这是定金。”
春花只感觉突然要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他睁大眼睛将沈锦程看了又看,是她没错,能长这么花哨的后生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个。
不过这孩子怎么办事突然这么妥帖?
“春花叔,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哎,没有。”
春花的语气变得真情实感一些,
他颇为感叹地看着沈锦程,
“叔就是感叹,你好像突然长大了。”
沈锦程冲他抱拳,
“再不经世就没救了。岳母都得被我气活。”
春花笑的脸上的褶子炸开,
“你这孩子。”
“叔,那我先走了。”
“麻烦你给阿牛婶子带句话。”
“去吧去吧。”
办妥床的事之后,沈锦程半路拐到了杂货小铺,准备买些礼物上门拜访族老。
以前的沈锦程不三不四,她可不能再这样下去。
古代口碑风评是很重要的事情,她还准备去参加科举,如今这人嫌狗厌的样子,恐怕连愿意为她作保的人都找不到。
沈锦程根据刚才在春花那里打探到的口风,按照阿牛家的规格采买礼物。
她准备了一小兜子鸡蛋,还有一条腊肉。
打包好礼物,沈锦程走到了族老沈凌的家门口。
沈凌家的院子被一堵青砖墙围绕,一扇黑色的大门厚实又光亮,显然是新建成的房子,又新又干净。
沈锦程站在门外,不禁想到自己家那破旧的泥巴院墙,心里微微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