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在花爷的赌坊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到最后也没人来通报说发现有女子被拐,两人虽说有些无聊,但还是非常满意:看来这满城撒网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至少吓得那帮孙子不敢轻举妄动了。
眼看天快黑了,徐子桢实在有些坐不住,起身去斜对面的永福客栈找段家兄弟,说来也巧,刚到客栈门口就见段琛从不远处踱了回来,身后跟着那两个身手高超的随从,手里抱着大包小包不知道什么东西。
段琛笑着招呼道:“徐兄今日怎的有空来寻小弟?莫非是想约我去红袖招?”
徐子桢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小段你堕落了!都是老钱把你给带坏的。”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起进了后院屋里,段烟正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一见徐子桢到来立时跳了起来,扑过来抓着他胳膊告状:“桢哥哥,你看我哥出去都不带我!”
徐子桢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头问段琛道:“看你这模样象是快回去了?”
段琛点点头:“此番出来时日已久,再不回去怕是我父亲要发怒了。”
徐子桢笑道:“也对,这苏州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该玩的你都玩过了,以后我若有空就去大理找你们。”
段琛说道:“我兄弟来苏州倒并非为游玩,而是来此采购些物事的,原本早该回去了。”说着笑指段烟道,“只是烟儿一直向往江南烟雨,非要缠着一起来,结果耽误了这许多时日。”
段烟顿时大为不满,哼道:“你自己日日寻欢作乐,也好意思说因我才耽误,回去看我不告诉父亲去!”
徐子桢见兄弟俩斗嘴,他帮着谁都不好,索性转移话题道:“对了小段,我今天来是想找你问个事。”
“徐兄请说。”
“你们那儿有没有一种东西叫胡椒的?”
“胡椒?”段琛一怔,奇道,“徐兄是如何得知我大理有如此作物的?这可是才传入大理不久,且只生长在大理之南的密林中,取之颇为不易,便是寻常大理百姓都未曾见过。”
徐子桢大乐,暗道:蒙对了!
那天郝东来说胃病犯了,他就想起个偏方来,当年自己的父亲就是个老寒胃,后来每顿饭不离胡椒,硬是把寒胃给养好了,这次太湖水寨很挺自己,总得意思意思才行。
徐子桢说道:“我一不小心就知道了,怎么样,你那儿有没有?”
段琛哈哈一笑:“徐兄你问对了,小弟还真有。”说着话从怀中摸出一个长脖子的小瓷瓶来。
徐子桢也乐了:“这玩意就算稀罕你也不用随身带吧?”
“苏州菜颇甜,小弟实在是吃不惯,若无这些胡椒,怕是我早已人比黄花瘦了。”段琛说完将瓷瓶放到徐子桢面前,微笑道,“此中尚有不少,徐兄若不嫌弃便请先收下吧,他日若有机会再给徐兄多带些。”
徐子桢拔开塞子往里看了看,那是已经晒干磨细的胡椒粉,鼻子还未凑近就被那味道冲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段烟逗得咯咯直笑,他也不客气,放进了怀里,又聊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现在去太湖找郝东来不太合适,他想了想还是直奔谢馥春而去,晚饭没着落,不知道梨儿吃了没有。
阊门是苏州城内最繁华的地带,即便天色已黑,谢馥春还是开着门,莫梨儿又在招呼着几个女客,徐子桢也不打扰她,静静地站在门边看着她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