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猜的很对,现在墨铭已经算是轩辕宏一边的人了。
最近还无意中得知了一件事。
此事关重大。
皓月当空,夕月睡不着,就起身爬到屋顶赏月,月亮半圆,她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月亮也是半圆,那是的月亮和现在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疼爱她的父亲还在,兄弟姐妹还在,镇国侯府还在,家还在。现在她却孤独一人,大哥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边,摸着她的头,宠溺的说道:“夜里凉,看一会儿,就早点回去睡吧。”
和家人一起的场景,在夕月脑海里不断回放,想着想着就笑了,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一个黑影飞来,夕月刚想起身,墨色长袍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墨铭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坛酒,道:“一醉解千愁是个不错的法子。”
说完便举起酒坛畅饮一口。
夕月伸手抹了抹眼泪,撕开酒封,仰头猛灌一口,喝的太急,剧烈咳了起来,喉咙火辣辣的疼,墨铭起身帮她拍背,顺了顺,道:“喝酒都不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花魁的?”
夕月抬头看向墨铭,双眼微红,眼角挂着泪珠,道:“你就不能拿好一点的酒嘛,这么辣,这么烈。让人怎么喝。”
像极了发怒的小奶狗。
墨铭笑了笑,又拍背帮她顺了顺,小奶狗乍起的毛慢慢耷拉下来。
夕月仰头慢饮一口,酒是好酒,只是刚刚她的心情不是好心情,现在再喝,就有点沉迷,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醉了。
墨铭摇了摇头,起身抱起她,乘着夜色飞出城墙,往东华峰而去。
等夕月睁开眼,远处的朝阳正缓缓升起,霞光万里,美极了...
夕月有些发呆,耳边响起墨铭的声音,“喜欢吗?”
声音很近,略带沙哑,充满磁性,甚是好听,夕月转头,额头碰到墨铭下巴,仰头,一张俊华无双的脸映入眼帘。
夕月顿时双颊酡红,宛如远处的朝霞,美不胜收,夕月从墨铭怀里挣脱出来,“你,这是哪里?”
双手不停纠缠在一起,头也低了下去,完全就是一个初涉情场的羞涩小女人。
可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放到普通人身上,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墨铭站起身来,看向远处的朝霞,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一些美好的事物,容易转移视线,这里是东华峰,在皇城周边,此处的日出最美。”
夕月收拾好情绪,望向远处,晨光映在她的眼里,很美,她的眼里,好像没有了仇恨,只有满天霞光。
“嗯,很美。”发自内心的赞美。
太阳跳出来后,二人开始回去,路上两人边走边聊。
夕月背负双手,脚步停下,有些震惊的看向墨铭,“你说的都是真的?”
墨铭转身道:“真的。”
原来昨日,墨铭去见轩辕宏,户部尚书徐忠火急火燎跑去东宫,轩辕宏让墨铭先走,墨铭转身刚出门,就听到徐忠急切的声音,“殿下出事了,云州千里河堤要出事了。”
墨铭只听到这一句,心里便有了大概猜测,户部是管银子的,最可能出的问题,就是贪赃。云州千里河堤,朝廷每年都要下拨巨款用以河堤的修缮养护,毕竟河堤下游住着千万百姓,如果河堤一旦溃败,千万百姓恐怕就要遭殃,毁于一旦。
夕月心头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件事一旦查出与轩辕宏有关,轩辕宏即便不死,也会被贬为庶民。忧的是,这可是千万百姓呀,到时候尸鸿遍野,该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呀。
轩辕宏他怎么敢呀?这种钱他也敢贪,真是死不足惜。
夕月脸上满是怒意,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便问道:“现在该怎么办?云州千万百姓怎么办?”
墨铭向前缓缓前行,夕月静静跟上,墨铭道:“我打算亲自去往云州一趟,看看能不能阻止灾难发生。”
夕月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墨铭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道:“他和千万百姓相比,不值一提。”
夕月明白墨铭的意思,如果墨铭去云州将事情解决了,云州千里河堤没事,即便轩辕宏贪污被查,也会被从轻发落。毕竟人家是皇子,又深受皇上喜爱。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夕月有些闷闷不乐,她真的有些不甘心,这是绝佳的好机会,可以让轩辕宏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可云州的千万百姓是何其无辜,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仇就无视他们的生死。
幸好,昨天夜里,墨铭没给自己说,否者,她定会夜闯东宫,将轩辕宏砍成肉末。
尽管不可能成功。
进了城,墨铭转身向角落处一家周记包子铺走去,点了两碗南瓜粥,两笼雪菜包子,夕月心情好了,眉头也舒展开,脸上也挂上笑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南瓜粥和雪菜包子?”
墨铭脸上意味不明,道:“不知道,随便点得。”
夕月一脸不信,道:“我才不信,你一定是听花娘说的。”
墨铭夹起一个包子堵住夕月的嘴,夕月毫不客气,一顿席卷,一笼包子一碗粥还不够,还要再打包一笼带走,毕竟墨铭请客,机会难得。
谁知墨铭太无耻了,直接一句,“谁吃的多谁结账。”
夕月气得直发抖,身形一闪,消失在街头,空中飘来四个字,“我没带钱。”
墨铭看着面前伸手的老板娘,勾唇一笑,老板娘双颊绯红,头慢慢垂了下去,身子不由扭捏起来。
“干什么?二十文。”一个彪形大汉走出来,怒目直视。
墨铭麻溜儿给钱,转身拔腿就跑。
背后传来男子叫喊声,“娘子,你去哪?”
老板娘追出去四处张望,却发现墨色身影早没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