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花娘,你不是被牡丹坊李妈妈请去吃饭了,怎么,吃饭还送花魁吗?”夕月笑着调侃。
花妈妈呵呵笑个不停,“可不是呢,牡丹坊昨天收了一个人,模样长的那是真好,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尤其是那琴艺,一点不在花语之下。”
“还有这种好事?”
花妈妈语气一转,有些气急败坏道:“好是好,不过价格可真不便宜,整整两千两,姓李的,她也真敢要。”
夕月笑道:“如果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个价格也还能接受。”
花妈妈皱眉,“那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还得培养她,宣传她,这些不都得花钱。”
夕月轻轻浅笑,不再说话,她志不在此,开桃花坊也不是为了挣钱,不过花妈妈和楼里的不少姑娘却将桃花坊当成了自己的家,栖身之所。
夕月今天心情不错,起身向外走去,道:“走吧,我也去瞧瞧这位姑娘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让你不惜花费如此重金。”
花妈妈脸上笑容不停,还有点自得,“看了,你就知道了。”
客厅,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如瀑,只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美人。女子坐在侧座上,神情紧张,低头将脸埋在长发间,身体不停颤抖。也是,天这么冷,穿着如此单薄,不冷才怪。
夕月从看到女子第一眼,就知道,此女定然自幼养在深闺,是个大家闺秀,花妈妈眼光何其厉害,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桃月,你去我房中,将那件白色狐裘取来。”夕月衣服不少,冬天御寒衣服也有几件,其中这件狐裘最好,可她并不喜欢,是因为狐裘太厚。她是练武之人,穿在身上不舒服,这件狐裘试了之后,她一次也没穿过。
夕月走到女子身前站定,女子看到夕月脚尖,才小心翼翼抬起头。
夕月略感惊讶,确实是个美人,皮肤比外面的雪还有白,一双大眼充满惊慌,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楚楚动人,惹人疼惜。夕月心想:幸好我是个女人,不然真会忍不住将女子抱在怀里好好安慰疼惜。
夕月微微浅笑,伸出右手道:“我是夕月,桃花坊花魁之一。”
女子呆呆看着夕月,眼中有一丝惊艳,小心伸出手和夕月轻轻一握,道:“我叫路芷筠”
说完便低下头。
花妈妈叹息一声,低声询问:“你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按理来说,妓不问出身,只要人好就行,花妈妈也是感同身受,才会有此一问。
女子低头,低声哭泣,泪珠掉个不停,不时用衣袖擦拭,却不说一句话。
狐裘取来,夕月将狐裘披在路芷筠身上,转身对花妈妈说道:“让她先住花语房间吧,不用急着培养她。”
花妈妈点头答应。
夕月知道,如此美人,又有如此才艺,定然出身大家,现在流落街头,家中必然经受巨变,
很有可能是灭族之祸。
这让她联系到了太傅一家,不过太傅姓姚,叫姚熙祥,所以她也不能确定此女是否与太傅一家有关。
夕月能这样想,实在是路芷筠出现的时机太过敏感,太傅一家刚被灭门,她就出现了,所以夕月打算先观察路芷筠几天。
今夜是大年夜,除夕夜守岁,在东华帝国十分盛行,夕月决定今夜桃花坊歇业,所有姐妹都不用接客,不过要准备节目,到时候上台表演,大家一同欢乐。
天还没黑,桃花坊里已经热闹非凡,台下十几张桌子摆满花生、瓜子、点心、小菜,等各种水果,当然酒水更是少不了,姐妹都是风尘中人,平时都养成了好酒量。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风尘女子要比普通人有更多难更多苦,她们喜欢将自己灌醉,醉了烦恼就少了。
虽是大年夜,桃花坊还是有不少老顾客到来,听到桃花坊今夜只喝酒玩乐不接客,有的离开,有的留下一起把酒言欢。当然,这些人大多都是没有家世之人,比如墨铭就是其中一个。
二楼东北角靠近围栏,一张四方桌上,两名黑衣男子正在嗑瓜子,两人神情淡然,坐姿随意,正是墨铭和寰无殇。
“哎,你也真够抠的,就不能去醉仙楼弄几坛好酒过来,大过年的,真没一点大官的样儿。”
寰无殇嘴角轻笑起,忍不住调侃。
桃花坊今夜所有酒水,吃食免费提供。
墨铭好像没听到一般,专心嗑瓜子,等半天才说道:“要不,你掏钱,我跑腿。”
寰无殇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摆了摆,道:“那多没意思。这样吧,我们赌一把,谁输谁负责今夜的酒水。”
墨铭依着靠椅,勾唇浅笑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呀!”
寰无殇随手将手里花生丢在盆里,“废话少说,你直接说敢不敢赌”
墨铭:“呵...你想怎么赌?”
寰无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右手指着桌上那盆花生,“就赌个简单点的,我们就赌这盆花生是单还是双。”
墨铭随意扫一眼那盆花生,数量不少,估计有四五十颗。
寰无殇接着道:“既然是我出的赌局,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先猜。”
“双”墨铭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答案。
“好,那我就是单。找个人过来数一数吧。”寰无殇向远处摆了摆手,一个妓子快速跑过了,双颊绯红,她早注意这两个人了。
“不知两位公子有何吩咐?奴家定当满足。”声音柔软好听。
可两人好像没听见一般,墨铭还在嗑瓜子,寰无殇依着靠椅,随意说道:“也没什么事,过来请你吃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