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年都会在a校开学后的那个秋季学期里,为新生们做性教育学系列讲座,然而,对于她的具体年龄,资料上没有显示,辰辰从她的容貌体态推测,应该是四十出头,和自己的妈妈不相上下。
辰辰的眼光仍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贝克小姐身旁地上放着的那只巨大的箱子上。这是一个长方形的传统英式大箱子,比飞机上的托运行李箱还要大些,上个世纪的古板样式,黑色,四个角都包着褪了色的金属护角,还带着滑轮。
箱子看起来格外结实,似乎再用50年也不会有丝毫损坏,乍看上去,很像魔术师推上舞台的那种箱子,就是里面装着兔子、鸽子、金鱼、玫瑰、扑克、气球、甚至能一不留神能钻出个大活人的那种百宝箱。
贝克小姐通常会将她的百宝箱滑轮着地立起来放在小演讲厅的最前端,然后,把箱子像打开一本书一样敞开着,这样一来,神奇的百宝箱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柜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第一节课的时候,贝克小姐不但从这只百宝箱中拿出了书和讲义,还有每人一套的身体各个部分器官卡片,为稍显沉闷的课堂增添了不少乐趣。
辰辰环视小演讲厅,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大半。一群女同学正围着白馨蕊正在交头接耳谈着什么,还不时发出放肆而刺耳的怪笑声。
对于女孩们热衷的八卦内容,辰辰向来不感兴趣。随着目光后移,他一眼就越过人群看见了文瑾。
并不是她今天有什么格外惹人注目之处,而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坐到了演讲厅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这显然与她平日上课总爱离老师最近的风格大相径庭。
小演讲厅比他们平常不到十二个人的课堂要大得多,不是哈克尼斯圆桌式的布局,而是剧院式排列,大约有三四十个座位。
这个小演讲厅,平日用于各个俱乐部举办小型研讨会。性教育学课程设在这里,也许是出于人数规模比较便于授课的考虑。
为了避免这门课形同虚设,学校并没有形式主义地将课堂放到更大的会议厅,仍然筹划了小班授课的教学方案,将八九年级新生们分成六组,在不同的时间段接受贝克小姐的培训课程。
辰辰他们是最后一组,所以,翘首以盼地足足等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才轮到他们上这门课。
校演讲厅的教学设备不及教室,只有普通白板和幻灯机,正前方的白板上用马克笔规规整整地写着“sexeuain性教育”,下面还画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此时,贝克小姐她打开电脑,熟练地连接上投影仪,然后,又从百宝箱中拿出一大叠格子纸,又取出一粉一绿两个方盒子,放在演讲台边沿。
此刻,小演讲厅里大部分同学已经落座了,见贝克小姐今天居然打开了投影仪,大家眼角眉梢带着秘而不宣的促狭笑意,喜大普奔地聊着什么。那场景堪比常年没有文娱生活的农民大叔大婶们,听说村头要放映免费露天电影,纷纷搬着小板凳过来观看。
贝克小姐扯开嗓门说了声:“大家安静了。”小演讲厅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
“在我们开始今天的讲座之前,给每个人15分钟,写一篇小作文……”说着,贝克女士讲台上的格子纸放在第一排,前排的同学每人拿了一张之后,递给坐在后面的同学。
“啊,这种课也有小测验啊?”坐在辰辰身旁的义廷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着。
贝克小姐脸色红润饱满,针织衫高高竖起的领口愈发显出她下巴上的赘肉。
她朗声开口道:“今天作文的题目是我的性幻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教室里一片哗然。
“什么?”有的好几个同学涨红了脸同时发问,害羞的女生们发出惊呼,男生们起哄般夸张地笑着掩饰尴尬,不知是谁还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